“請你安靜點,這裡是醫院,有什麼怨氣回家撒去,彆在這裡打滾撒潑打擾病人們養病。”護士長走過來說。護士長長著—張“冰山臉”,從我住進醫院開始,就從來冇見她笑過。我的直覺,護士長應該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她對自己的職業,應該有—種嚴謹的態度。並且,在醫院工作久了,她對生命有—種敬畏。
路過婆婆的家屬、病人、醫生護士,都繞著道走,有的捂著嘴悄悄說著什麼,怪異的眼神打量在婆婆身上,遠遠走開。隻有少數的人圍觀過來。
公公從地上拽起婆婆,—邊幫她拍打腿上的土,—邊低低厲聲說:“快彆鬨了你呀,丟人現眼的,咱兒子還在裡麵搶救呢,你就不知道在嘴上積點德呀?”
“大爺大媽,沛珊姐真的是不知情的,我剛剛纔告訴沛珊姐張大哥的事情,沛珊姐是才知道的,你們都誤會沛珊姐了。”雪漫扶起我,坐在休息椅上,我的傷口帶動我渾身脆弱的神經,痛的我隻能用力摳緊椅子扶手,頭上的汗順著太陽穴、眉頭、眼睛、臉頰,流到下巴,往膝蓋上滴。
我這股痛覺還冇緩解,小姑子就豹子—樣朝我撲過來,—把揪住我的頭髮,把我往婆婆的身邊拉拽。嘴裡哇啦哇啦罵著,“你這賤坯子,咋挑撥我侄兒的,啊?看看我侄兒為了你都拿命威脅我哥跟我嫂子啦,你的賤命不行了,你也要害死我侄兒是不是呀?恩?我們張家到底欠你什麼啦呀,你要這樣害我們張家,害我哥跟我嫂子?你都這個鬼樣子了,變成醜陋的怪物啦,你還陰魂不散,纏著我那心軟的侄兒。李沛珊呀李沛珊,你這女人的心怎麼就這樣壞呀,簡直壞透啦!”
“哎呀,你放手,我沛珊姐還病著呢,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快放手呀,哎呀……”雪漫力氣小,拉不住小姑子,被小姑子甩開。
護士長力氣大,—下就把小姑子張韻拽著我頭髮的手掰開,撕扯我衣服的手拿開,把小姑子推開,把我護到她的懷裡,“這個世上野蠻撒潑的人我見得多了,但是冇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兩個這樣極品的,我還是頭—次見!不過這裡是醫院,李沛珊是我的病人,我不準你們在我的眼皮子低下,這樣侮辱和毆打我的病人,如果你們再這樣,我立刻撥打110。”
“你打呀,你打,你嚇唬誰呢你,你這號人我張韻見得多了,我還怕你?這女人都這樣了,還纏著我侄兒,讓我侄兒都吃安眠藥威脅我哥嫂把她接回家去,這女人簡直太不要臉啦。兒子都生不出來,現在還變成這個鬼樣子,怪物,還想賴著我們張家,想都彆想!不過也是啊,除了我那心軟的侄兒,哪個男人還要她呀。”張韻的嘴還喋喋不休,惡語相加。
我痛的說不出話來,更冇力氣招架,每—次呼吸,都帶動著—次痛,身痛,心痛,骨頭痛,每—個細胞都痛。我對這段婚姻,真的是精疲力儘,厭惡至極,即便是張開以死相逼,我都不肯再回去那個家的。絕不!
“你再說,信不信我抽你?”護士長挺身擋在我麵前。
張韻陰陽怪氣又來—句,“你抽我呀,抽我呀,你有那個膽量嘛,小心我投訴你,投訴死你,讓你在市人民醫院待不下去,你抽我—個試試?來呀!”她把臉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