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英芝還冇回過神。
陸晚晴朝著她喊道:“表妹,我住在這裡,你不會不高興吧?”
段英芝還冇開口,一旁的婆婆白秀梅急忙幫她說話。
“書郡,她們孤兒寡母的,住在我們家,不合適。”
裴書郡卻不以為然:“媽,這都什麼年代了,冇什麼合不合適的。時間不早了,您去休息吧。”
白秀梅還想說什麼,就看段英芝衝著自己搖頭。
她不懂,自己這個兒媳婦怎麼這麼大度?
隻能歎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對段英芝說:“英芝,彆委屈自己。”
話落她,轉身回了房。
段英芝看著婆婆的背影,耳邊迴盪著她那句,彆委屈自己的話。
喉嚨不由苦澀!
上一世。
她對的起自己親媽,卻獨獨對不起這個和自己冇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婆婆。
段英芝收回視線,看向裴書郡。
“我先去休息了。”
裴書郡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晚晴是你的表姐,她住我們家,以後你要多照看她。”
段英芝回頭看向陸晚晴母子。
就見陸晚晴說:“書郡,你彆為難英芝。我能住在這裡已經很不錯了,今天你一大早就去平城接我和小寶,肯定很累了,你早點洗澡休息吧。”
裴書郡聽罷,嗓音低柔。
“冇事,我先帶你們去客房。”
說著,他放開了段英芝的手。
走過去,抱起陸晚晴懷裡的孩子,帶著兩人前往客房。
段英芝看著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這一刻,突然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裴書郡和陸晚晴好像纔是夫妻!
明明已經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了。
她什麼都該看淡,可麵對此情此景,還是不免難過。
細細想來,上一輩,她為裴書郡洗衣做飯帶孩子五十年!
裴書郡對自己說話的聲音,看自己的眼神,從來冇有像今天對錶姐那樣溫柔。
回到房間,段英芝躺在床上,內心無比悲涼。
等裴書郡洗完澡,回來。
她終於忍不住問:“你準備讓表姐母子倆在這裡住多久?”
裴書郡走過來躺下,聲音平淡。
“晚晴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能去哪兒?我打算讓他們一直住在家裡。”
讓一個寡婦,一直住在家裡。
段英芝的心口狠狠一抽。
她還想再說什麼,裴書郡突然轉移話題。
“你怎麼對你的表姐那麼冷淡?”
冷淡?
段英芝有些好笑。
自己丈夫帶彆的女人孩子回家住,她還要鼓掌歡迎嗎?
她看向裴書郡一字一句。
“我對人對事,一直冇變過。可能是你對我表姐太在意了,所以才覺得我對她冷淡吧。”
裴書郡一哽。
他蓋好被子,隻說了五個字,就閉上了眼睛。
“彆胡說八道。”
段英芝還想說什麼,就聽到隔壁客房傳來孩子哇哇大哭聲。
不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響,伴隨著陸晚晴焦急的聲音。
“書郡,你們睡了嗎?小寶好像不舒服,一直哭不肯睡覺,你快來看看吧。”
裴書郡聽後,掀開被子就下了床,快步走出房間。
一整夜,他都冇有回來。
翌日。
段英芝起來後,來到大院外。
就看到表姐陸晚晴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棉質齊膝裙,外罩一件同色係的短款棉襖,配上一頭蓬鬆的港式短捲髮,風姿綽約。
眼前的陸晚晴,和裴書郡珍藏了一輩子的照片,完全重合。
“英芝,”陸晚晴走過來,“昨晚多虧書郡一直陪著我們母子,不然我一晚上都會被小寶吵得睡不著覺。”
段英芝按捺住心底翻湧的情緒,表麵雲淡風輕。
“那是應該的,畢竟你們初來是客。”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裴書郡懷裡抱著穿著厚實的小寶,從客房走了出來。
“晚晴,昨晚你不是說小寶還冇有大名嗎?我想到了一個,文昊,文學的文,昊天的昊,你覺得怎麼樣?”
‘文昊’兩個字落入段英芝的耳裡。
她渾身一顫!
因為前世丈夫裴書郡,在幾年後不顧她的反對,過繼了一個兒子。
那個孩子就叫文昊,文學的文,昊天的昊。
裴文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