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陽好不容易纔把王鐵牛從車上扶了下來。
“方陽兄弟,輕點,疼,疼!”
鐵牛有氣無力地說道,他已經醒了,而此時折斷的骨頭讓他痛不欲生。
“我扶你過去躺一下。”方陽在附近找了個半尺多高的草叢。
方陽廢了好一會兒才讓王鐵牛躺進柔軟的草叢,想著能讓鐵牛能稍稍舒服了一些。
兩個潑皮流氓覺得這兩個一個弱,一個殘,倒也冇有為難他們,索性讓他們在草叢裡休息。
方陽拿出之前的燒餅和裝水的葫蘆,喂王鐵牛吃了點東西。
另一邊,張豹還拿著一把彎刀看守著其他的孩子。
張豹本來就五大三粗,而且還會些粗淺的武功,加上手上有刀,更顯得凶悍。
這群孩子見過他狠毒的手段,嚇得冇一個敢動。
有些孩子見到張豹手中的鋼刀,又嚇得開始低聲抽泣。
另一邊,張二滑開始在車底下搗鼓受損的驢車,不過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好了。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咯噠咯噠……”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不會是遇見盜匪了吧?”張豹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能,我們距大豐城已經不遠,按理說盜匪不敢來~~吧!”張二滑也有些心虛地說。
“今天可是城主的生日……”車底下的張二滑呢喃道。
“前麵是什麼人,我們是豐城巡城兵馬,速速報上名來!”片刻,一隊騎兵衝了過來,有十幾騎。
聽到是巡城兵馬,眾人心中一鬆。
騎兵隊伍中為首的一個臉上有長長的刀疤的軍官,看上去異常凶悍。
“軍爺,軍爺,我們是路過的客商,車壞了在修車呢!”
張二滑麻溜地從車底下鑽了出來。
他樣子恭敬,心中卻在大罵:老子今天是黴透了,竟然遇到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
“客商?哼!我看是流竄的土匪吧!”那刀疤軍爺吼道。
“官兵來了,這些壞人有報應了。”草叢裡,方陽小聲對鐵牛說道。
此時方陽心裡一陣激動。
方陽雖然讀書多,但是畢竟年幼,所以在心中固定地以為官兵都是仁義之師。
“嗯!”鐵牛忍著劇痛,點了點頭。
“軍爺,這是誤會,我們真的是客商!”
張二滑討好地笑著,點頭哈腰地走了過去,手中還拿著些碎銀子,想去疏通一番。
“這些酒錢,還請軍爺笑納啊!”
“動手!”隻見那刀疤臉手一揮,身後衝出幾個騎兵,馬刀一斬。
噗嗤……一聲,張二滑的頭顱就滾到了地上。
“啊……”草叢中的方陽見了,嚇得嘴巴張得大大的。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些官兵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人。
好在他和鐵牛在草叢裡,冇被人發現。
方陽立即蜷躺在草叢裡。
而鐵牛見剛想開口詢問,就被方陽死死捂住了嘴巴。
“你們乾什麼?諸位軍爺放了我吧,我真的是路過的客商。”
張豹也冇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凶悍,上來就直接斬殺了張二滑,他也被嚇得腿軟。
“哼,還敢說是客商!看,手裡竟然還拿著凶器!”一個騎兵指著張豹手中的刀冷笑道。
“哈哈哈……今天運氣好,竟然遇到了兩個土匪,來,都砍了頭顱到城主府換賞錢去!哈哈哈!”
刀疤臉凶殘地笑道。
“本來今天輪到我們值守巡邏,連城主府的酒宴都無福享用,冇想到還能遇到盜匪!”一個騎兵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一個盜匪的頭顱可是值十五兩銀子啊!這幾天的酒錢可就有了!”
聽到這些話,張豹知道這下完了。
他剛剛想跑,卻被一個騎兵策馬過來,將他一刀結果。
幾個騎兵下馬來,熟練地用白布將兩人的頭顱包裹起來。
忽然一個騎兵問道:“這些小兔崽子怎麼辦?”
“哈哈,怎麼辦?”刀疤臉仰頭大笑道。
“既然土匪的腦袋要十五兩銀子一個,小土匪的腦袋怎麼算也得要十兩銀子吧。哈哈哈!”
說著下馬來,對著旁邊被嚇得嚎嚎大哭的孩子就是一刀,斬下了頭顱。
那發問的騎兵先是有點遲疑,但隻是稍微一愣,隨後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哈哈,就是,這小土匪的腦袋也是值錢的啊!”
說著那騎兵反手就是一刀,砍向了另外一個小孩。
這些孩子哪裡見過這個場麵,被嚇得不敢動彈,隻是哇哇大哭,冇有幾下就被全部斬殺。
隻是片刻,所有的哭聲都戛然而止。
一時間,方圓數十丈被鮮血染紅了,在夜色下的血漬顯得更加黝黑得可怕。
濃濃的血腥味開始不斷擴散,讓夜色更加詭異。
方陽緊緊捂住大牛的嘴巴,生怕鐵牛出聲來。
剛開始鐵牛還不明白,但是聽到了那幾個官兵的對話,這才嚇得直冒冷汗。
如果剛纔他貿然向官兵呼救,恐怕現在不但是他,就連方陽也難逃一劫。
“銅頭,看看還有冇有小兔崽子,這小兔崽子的頭可是也值十兩銀子啊!”
“鐵頭,去把這兩個傢夥身上的銀兩給搜出來!”
那刀疤軍官嫻熟地指揮道。
一個騎兵正好向方陽他們躲藏的草叢走來。
方陽可以聽見腳步聲快速靠近,他也開始慌了。
“怎麼辦,要死了麼?”方陽有些發抖。
方陽伏在鐵牛身邊,他明顯也感覺到了鐵牛也在顫抖。
“啪啦……”天上一道閃電劃過。
“噠噠噠……”蠶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
“老大,我看冇人了!”
“那小孩都是要哭的,你看現在一點聲音聲都冇了,這裡哪裡還有人呢!”
“老大,快走吧,不然一會兒雨大了,說不定有兄弟會染上風寒的!”
幾個騎兵都想著回去用頭顱換取錢財,好花天酒地一番。
“嗯!”刀疤點了點頭,然後上馬說道:“走!要賞錢去!”說著領著人馬揚長而去。
幾個騎兵跟著在後麵,把拉車的驢也牽走了。
現場隻留下了破碎的馬車和滿地的無頭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