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辛辛一整晚都黏在自己男朋友身上，跟沈如講自己是怎麼認識他的，說他是自己的繪畫老師，是個藝術天才。

她介紹自己男友時，眉飛色舞，眼睛亮晶晶。

沈如聽她談兩人的戀愛經曆，有服務員過來上菜，都是一些擺盤很精緻的西式餐點。

沈如嚐了一口叫不上名的菌菇肉，味道很淡，淡裡帶著奇怪。

她臉色如常地嚥了下去。

“好吃麼？”沈如抬頭，見周騁淡淡的目光隔著桌子向自己瞥來。

沈如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周騁臉色並不好，沈如瞄了眼旁邊的陶辛辛和她那位藝術家男友。

兩人正你一勺我一勺地互喂。

她禮貌地移開視線。

臨到尾聲，那男子喊著去結賬，被陶辛辛一把扯住。

“阿騁哥在，輪的到你結？”她朝周騁笑嘻嘻撒嬌：“是吧，哥！”

叫的不是阿騁哥，是“哥”！

周騁嗯了一聲：“已經付了。”

“我就說！哥，你是我的好哥！”陶辛辛站起來過去抱他，表達自己的感激，被周騁攔下：“好了，不要鬨了。”

他熟稔地一手捏著她的肩臂，一手攥住她的手腕，將她身子控製在禮貌範圍。

旁邊的藝術男麵色明顯不喜，拉回陶辛辛，低聲道：“走吧。”

“哦對哦，我倆後麵還有安排。”陶辛辛對周騁擺擺手。

又轉過身對沈如神秘眨眼：“我們找到一家朝情酒店，很適合小情侶過節，推薦給你倆。”

酒店......適合小情侶......

沈如似乎反應過來什麼，尷尬得無地自容。

對麵的周騁麵色驟然暗下，盯著陶辛辛，欲言又止。

*

周騁將沈如送回家時，原本黯淡的情緒恢複瞭如常的平靜。

他好聽卻冷淡的聲音從幽暗的車廂內傳來：“你覺得，陶辛辛那個男友，如何？”

沈如道：“挺配的。”

周騁冇有說話。

須臾，他問：“哪裡配？”

沈如想了想：“兩人都喜歡街頭塗鴉藝術，興趣相投，性格也相似。精神契合，是愛情的必備條件。”

“性格相似？”

“嗯。”沈如笑道：“至少，我個人喜歡和自己性格類似的。”

許是心情好，又許是沉溺於身旁這名男人營造出的“曖昧”，她今天出奇地健談。

即使並未喝酒，意識卻醉醺醺、自在輕飄起來，天真地傾訴著自己的觀點。

“如果找個外向健談的，我擔心他會嫌棄我無趣。同樣，我也會覺得他吵鬨。”

周騁冇有繼續接話。

車行至沈如小區門口，她下車和他道彆，被他喚住。

周騁從後座拎出來一個白色的紙袋，隨手遞給窗外的她：“看看，喜歡嗎？”

袋子裡是個包包。

外麵黑暗，看不出牌子和款式，但沈如下意識覺得那必然價格不菲。

“謝謝周總，但這東西，我不能收。”她塞回，被周騁拒絕。

“拿著吧，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丟下這句話，他無所謂地關上車窗，緩緩駛走。

*

周騁眼裡不值錢的包包，是愛馬仕今年的新推出的春季限量款，價值三十萬。

夏雲鵑看著那包包的照片，“嫉妒”得咬牙切齒。

“第一次約你吃飯，就見父母。第二次情人節約你出去，就送這麼貴的包？”夏雲鵑瞅著沈如，眨著眼道：“沈如，你不會跟他睡了吧？”

沈如乍聽她突如其來來了這麼一句話，忙搖頭道：“怎麼可能！”

“我不信！”夏雲鵑瞟著她，狐疑笑道：“進行到哪一步了？”

沈如道：“都和你說了。”

沈如和周騁的每次來往，都毫無保留地傾訴給夏雲鵑。

夏雲鵑對周騁本就抱著試釣的態度，一早獲悉他約沈如去吃飯便自動放棄了“捕食”這條大魚。

隔日的咖啡轉而就進入了另外一個層級稍低的單身經理身上。

不過，她對周騁和沈如的事情異常感興趣，自稱愛情軍事，可幫沈如支招。

“細節，我要細節。”

“冇有細節。”沈如無奈看著她。

“吻了麼？”夏雲鵑做個指尖接觸的動作。

“冇有。”沈如耳根有些紅。

夏雲鵑：“哈？”

“那擁抱了嗎？”

“冇有？”

夏雲鵑：“納尼？”

“牽手呢？”

沈如搖搖頭。

夏雲鵑：“......？”

“不對勁！”夏雲鵑搖頭晃腦：“不對勁！”

“怎麼？”沈如問她。

“以我多年釣男人的經驗，周騁非常不對勁。花了心思，卻連手都能忍住不牽！”

沈如道：“他很有禮貌。而且，我們隻約了兩次。”

“這不是禮不禮貌的問題。”夏雲鵑伸出一根食指在自己麵前搖了搖：“男人本性色矣，所有男人都逃不過。又見父母，情人節約飯送包的，不圖你色這就有很大問題。”

“這樣。”夏雲鵑想了想，建議道：“你下次再見他時，特意把這個包背上，你看他反應。”

沈如垂下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