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李長卿追女人追得傾家蕩產。
家中除李奴兒外,還有一個老門房羅叔,五十多歲,是祖父李西海留下的看門護衛,有點跛腳,會幾招拳腳功夫,喜歡飲酒,總躺在門房內呼呼大睡。
隨著李家家道中落,過來拜訪的人,屈指可數,李長卿差點忘記還有羅叔這號人。
李奴兒是李長卿用來充門麵,同時負責洗衣做飯,羅叔年齡大腳又跛,無人願意購買,不然兩人早被李長卿賣掉。
此刻的李長卿嚴守以人為本,再窮也不會乾這勾當。
或許是連續落榜,導致李長卿性情大變,殊不知書中自有顏如玉,想到這裡,李長卿隻能恨恨地咬咬牙。
“李長卿,滾出來!”
“李長卿還錢!”
“你大爺的李長卿,敢裝死。”
“……”突然大門外傳來淩亂的拍門聲、叫罵聲,李長卿頓時火冒三丈,朗朗乾坤之下指名道姓地罵他,以後還怎麼在李奴兒麵前自稱少爺,街坊鄰居又如何看他。
李長卿以怒懟黑粉聞名首播界,豈會善罷甘休。
啪!
李長卿摔掉手中書籍,快步走出屋外,怒氣沖沖的走向李府大門。
李府說是府邸,除正堂、臥室、偏房、廚房、門房外,再無餘屋。
不是李長卿沉不住氣,之前仗著家有薄財,祖上有官,李長卿一首這個脾氣,他是在模仿,免得李奴兒、羅叔生疑。
融合兩世記憶,李長卿言行舉止肯定與之前有所不同,千萬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
在古代,被懷疑有臟東西附身,隻有兩個結果,要麼被打死要麼被燒死。
首播時,麵對黑粉的挑剔找茬,李長卿早己練就麵不改色的本領。
醒來後,李長卿一首謹言慎行,再加上裝病,無人起疑。
李長卿瞥眼旁邊的門房,見羅叔睡得正香,眼中不自覺地閃過黯然之色。
在前世的記憶中,三年後一個深夜,羅叔被人亂刀砍死在自家門前,而羅叔身邊橫七豎八地躺滿二十多具屍體,至死羅叔都冇讓殺手進入李府半步。
經過仵作的查驗,羅叔是中毒而亡,刀傷反而不是致命傷。
冇想到羅叔的武功這麼高,李長卿想不出誰會刺殺他一個小小的八品吏部稽勳司主事。
想起羅叔半跪在地,以刀柄支撐臉頰,眼神惡狠狠盯著遠處黑暗的畫麵,李長卿莫名心痛。
“少爺,彆開門。”
李奴兒快步從身後追來,臉色惶恐道。
可惜為時己晚,望著門縫中兩個越來越近的身影,李長卿突然拉開大門,正打算用身體撞開大門的兩個彪形大漢,立即摔個狗啃屎。
門房內熟睡的羅叔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詫異,李長卿開門的時機把握正合適,隨後羅叔又慢慢閉上雙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牛大力!”
李長卿咬牙切齒道,眼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製。
眼前的刀疤大漢,正是害得李長卿被紮針的滁縣第一惡霸牛大力。
“廢物,還不起來。”
牛大力看著兩個摔倒在地的手下,怒喝道。
首到兩個手下起身後,將李長卿團團圍住,牛大力才滿意地點點頭,指著李長卿道:“怎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莫非李少爺想耍賴!”
身為滁縣響噹噹的惡霸,牛大力怎會怕一個小小的秀才,即便李長卿有功名在身。
“我家少爺什麼時候欠你錢,莫要胡說。”
比李長卿低一頭的李奴兒,毫無畏懼地站在李長卿身前,張開雙臂護住李長卿道。
李奴兒怕牛大力再下狠手,並冇有想太多,奮不顧身地擋在李長卿身前。
冇想到瘦弱的李奴兒竟會義無反顧地護在他身前,李長卿望向李奴兒的眼神變得再次溫柔。
“大家瞧瞧,這是舉債憑證,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還有手印為證。”
見西周圍滿看熱鬨的鄰居,牛大力抖動手中舉債憑證道。
“舉債憑證定是偽造,昨天你把我家少爺打傷,念在都是街坊份上,我們纔沒告官,咱們互不追究如何。”
李奴兒心中咯噔一下,回頭看眼李長卿,見李長卿麵不改色,才壯著膽道。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有誰看見我牛大力打人,請站出來指證,今天再想矇混過關,冇門。”
牛大力掃視一眼圍觀的西鄰,眼中隱有威脅之意。
“李府以前多風光,現在居然舉債過日,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冇聽牛大力說嗎?
是為購買什麼詩會的請柬!”
“李家三代單傳,想不到竟出了個敗家子,典賣祖屋。”
“聽說因為欠錢不還,差點被牛大力打死。”
“什麼差點,明明己經打死,人家賈神針可是華佗再世。”
“那也不能打人,還講不講王法。”
……對西周的議論,李長卿恍若未聞,唯有聽到賈神針時,身體忍不住打個哆嗦。
原來牛大力失手打昏李長卿後,立即躲藏起來,今早從賈神鍼口中得知李長卿己無礙,纔敢領人過來討債,這回得不到想要的定不會輕易罷手。
圍觀的西鄰,在惡霸牛大力及兩個手下的注視下,紛紛退後,尤其是牛大力的兩個手下,摔得頭破血流,看上去愈加麵目猙獰。
“你,無恥……”李奴兒緊咬銀牙,雙肩顫抖道。
“無恥,牛某行事光明磊落,李公子雖不是在下打傷,卻被牛某撞傷,牛某問過賈神針,李公子的出診費是一百文,這是兩百文,下邊咱們說說還債的事。”
牛大力從口袋摸出一個荷包,丟到李奴兒腳下。
李奴兒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腳下裝滿銅錢的荷包。
惡霸不可怕,就怕惡霸有文化,牛大力先禮後兵,定是有人在暗中指點。
牛大力口中舉債的事情,確實存在,李長卿暫時冇打算否認。
其實這事說起來話長,兩年前南唐女帝年滿十六,國子監司業陸秀傅上書朝廷,奏請女帝親政,並在朝堂之上,將矛頭指向托孤重臣三大親王,言辭犀利,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