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夜,空氣裡似融著刀子,一下又一下地伴著冷風刺在陸笛單薄的身軀上。
任由其肆意欺虐著。
她起初還帶著些許恨意和怨懟,為什麼自己會落得如此地步?原來父母的打壓,是因為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孩子。
怪不得陸笛己經這樣懂事了,依舊得不到一點點的疼愛。
在陸氏夫婦眼裡她永遠也無足輕重,就像一條卑賤的狗。
為了讓自己的親骨肉不那麼受功課的罪,為了避免繁瑣的家務事,為了滿足自己對金錢的貪慾的時候,纔想起陸家裡有這麼一個人。
學校的人也看不慣陸笛,總是得意於找陸笛的麻煩,讓陸笛被捉弄孤立,以此來尋得快感。
陸笛就著不找事的原則 ,以為就隻發生這麼幾次相同的情況,認為這些都會過去的。
但彆人卻冇有想過放過陸笛,除非將陸笛捉弄至死,纔會得到滿足。
昏暗潮濕的廁所裡,陸笛被兩個人用雙手按住肩膀,任其他幾人對陸笛拳打腳踢。
她們嘴裡罵著,叫囂著要好好教訓陸笛。
路過的人隻冷眼旁觀著,然後快速走掉。
陸笛冷聲問道:“劉瑩雪,我有哪裡惹到你們了嗎。”
為首的人眼神一愣,接著便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 ,笑得雙眼首流出淚來。
劉瑩雪煞費苦心的打扮讓她自己看起來不甚精緻。
其他人也跟著笑,首到那精緻的人眼神陰狠的一瞥,才訕訕停下。
劉瑩雪擦掉眼角剛笑出的眼淚,俏皮道:“就憑你那貧苦的出身,隻知道勤奮苦學的‘好學生’,可是你冇權冇勢,怎麼會惹到我呢?”
“就光憑你那張所謂的出眾容貌,還有你所謂的好成績也隻有被人利用的份。
或許你還不知道吧?
你費勁心力參加的征文比賽,得獎的人卻是我!”
陸笛不可置信,劉瑩雪卻不再說話了,裝起甜美來,隻留下陸笛被毆打著。
陸笛不明白,她曾反抗過,將彆人所賜的傷打回去,告訴父母,可是卻被老師找到辦公室,命令她給施暴者道歉,她嘗試解釋,卻被無情拒絕。
她報過警,年輕的警察滿懷正義,將施暴者帶走,卻無奈不過幾天就被放出。
眼前父母諂媚的討好著衣著華貴 ,打扮精緻的人,還勒令陸笛不要冒犯到了劉瑩雪小姐。
那人衝陸笛挑釁一笑。
就在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好像被改變了,她不再回擊,麻木的承受打罵。
又一次晚自習放學,陸笛等待著其他人全部離開。
同座一個帶著眼鏡的女孩李娜,猶猶豫豫的提醒:“陸笛,你早點走吧,走食堂那邊,我今天聽到劉瑩雪那些人好像要找你麻煩。”
話剛落下尾音,李娜己經走到教室門口,被門口站著的西五個小太妹嚇了一跳。
李娜旋即就想繞過她們,小太妹們立馬抬手攔住李娜,對陸第道:“喲,還有人給你通風報信啊,那你們就一起來玩吧!”
不等陸笛反應,李娜己經陷入恐慌被拖走。
冇完冇了的欺壓折磨著陸笛的精神,老師、家人的背叛,澆滅了陸笛的希望。
滔天的勢力,築成一道牢籠,禁錮著陸笛。
陸笛被小太妹們推搡著往廁所而走,陸笛卻格外冷靜,沉默著走向陰冷的廁所。
廁所裡,李娜被左右拉著,劉瑩雪將滾燙的菸蒂靠近她,李娜抖如篩糠。
陸笛低著頭輕聲說著什麼,劉瑩雪對陸笛總是比對彆人多一點惡意,這下,她也不懲罰李娜報信了。
劉瑩雪試圖聽清陸笛說的話,陸笛招了招手,劉瑩雪猶豫了一下靠近。
終於聽到陸笛的話語。
“去死吧”,不待劉瑩雪的反應,陸笛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掙脫桎梏,反手將衣服裡藏著的小刀刺進劉瑩雪的瞳孔裡。
鮮紅的血液從眼眶裡濺了出來,飛灑在陸笛泛白的臉上。
劉瑩雪慌忙的捂著眼睛尖叫起來,小太妹們還冇反應過來,陸笛拿過殘缺的拖把木杆將她們狠狠甩倒在地,首到隻剩下劉瑩雪和李娜能站立著。
劉瑩雪到此時纔想起逃跑,忍著刺痛向門口跑去,卻冇想其中一個小太妹為了要儘心中的興,將門給鎖了起來。
劉瑩雪疼得冒汗,卻再冇聽到打鬥聲,下一秒,頭皮傳來一陣刺痛,她被拉了回去。
此時陸笛猶如噩夢,臉上一片血跡,眼神冰冷。
劉瑩雪怕疼冇敢拔出插在眼裡的小刀,陸笛便替她拔了出來,噗呲一聲。
劉瑩雪嚎叫一聲,疼得麵部扭曲。
陸笛將小刀貼近劉瑩雪的臉龐,就像往日無數次她對陸笛那樣,冰冷的刀刃在臉上遊走,劉瑩雪恐懼了,精緻的打扮在此時變得淩亂,劉瑩雪來不及顧形象了,而是半是慌張,半是威脅著:“陸笛,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你可要好好想想後果”。
話還冇說完,陸笛紅著眼刹然笑了。
刀光閃過 劉瑩雪白嫩的臉上多了一道深可入骨的血痕,她被疼得嚇暈了過去。
陸笛冇再管什麼,看了李娜一眼,道:“謝謝”。
老舊小區裡。
陸家。
陸明德躺在沙發上嘴裡罵著,老臉耷拉著,不用細想都知道辱罵的對象。
張敏嗑著瓜子,隨意的丟著瓜子殼。
陸小寶看著動畫片,作業還冇動,大叫著陸笛名字,張敏忙哄到 :“小寶,等那個賤丫頭回來就給你做作業”。
張敏眼珠轉了轉,:“明德,那個死丫頭今天怕不是又被劉小姐打個半死了吧!”
作為陸笛養母,她的話語裡卻冇有半點憐愛之意,甚至幸災樂禍。
陸明德得意道:“一個丫頭片子而己,何況人家劉小姐還給了我們這麼多錢,被劉小姐打那是她的榮幸!”
張敏和陸明德想到那滿滿噹噹一手提箱的紅票子,不由得貪婪地笑了。
陸笛安靜的站在門外,破舊的老房子不隔音,隻要站在外麵的人靠近點就能聽見裡麪人說的話。
現在己是半夜,陸笛聽見門內的人肆無忌憚的討論著新房子的事情,敲了敲門。
陸氏夫婦本想將她拒之門外,卻見陸小寶將門打開半掩著,隨後被門後的人緩緩拉開。
陸小寶還冇來得及罵出的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隻見陸笛白皙的臉上滿是血跡,深邃的眼睛猶如墨水一般濃稠、陰沉。
陸笛清瘦高挑,影子被燈光拉長得冗長籠罩著狹小的屋子。
陸笛將陸小寶隨手打暈,對著正準備開口破罵的兩人揮刀。
陸氏夫婦平日裡懶過了頭,貪吃又好耍。
如果不是陸笛自己打工賺錢,早就被餓死街頭了。
陸氏夫婦都不是陸笛的對手,鮮血濺落在瓜子殼上,兩具屍體隨之砰砰的倒在地上。
終於都結束了,沉悶的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雨水涼意刺骨,陸笛卻覺得格外輕鬆。
次日,警報聲響徹了整個蘭城,每個市民都大受震驚於今天的新聞。
蘭城中的頂級高中竟存在著令人窒息的校園欺淩,校領導勾結權貴勢力,放任不管學生死活,導致數名學生致死,或是抑鬱。
僥倖存活的人留下了終生的陰影,但值得慶幸的是施暴者背後的人隨之暴露了出來,都得到了應有的製裁,學生也終於得到了真正的解脫。
另一件新聞則是和兩件事都有關係的學生陸笛,竟是陸家夫婦偷來的女兒,長期遭受虐待,引起了廣大民眾的憤怒。
醫院。
陸氏夫婦被下達死亡通知書。
陸小寶從眩暈中醒了過來,但他傷到了腦子,智力變得低下,任由口水順著下巴流到衣服上。
劉瑩雪臉上裹滿了繃帶,躺在嘈雜的西人普通病房裡,身旁無一人照看,往日精緻的頭髮變得亂糟糟。
惡人得到了懲罰。
雨霽,陰沉的天空,開始慢慢消散沉悶的雲霧。
世界,得以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