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皎皎正在夢中啃著香噴噴的豬蹄子,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了一陣陣越來越清晰的喧嘩聲。
“村長!我們家嬌嬌咋還不醒?”女人沙啞的聲音中還帶著那麼一絲急切。
“貴田家的,衛生室大夫說了,嬌嬌這孩子本來身子就弱,再加上在山上受了驚。這打了針吃了藥肯定得有個過程。你也彆在這裡著急,這次我來還有個事情要跟你們商量……”
“我不管什麼過程,隻知道我孫女還半死不活的躺在炕上!甭管什麼事,我們家嬌嬌冇醒,一切都免談!”
不容置疑的拒絕令對方變了臉。
村長收起和事佬般的笑容,耷拉著嘴角沉沉的看著劉大花,“貴田家的,你們家這個月就賺了那麼一點工分,月底拿什麼換糧食?”
“再說了,嬌嬌變成現在這樣還不都是平日裡被你們慣的?好手好腳不下地乾活,整天不思進取淨想些歪門邪道!人家南同誌也是她這種鄉野丫頭能惦記的?”
“隔壁王大孃家的小梅,咳嗽的肺片子都快掉出來了還知道去地裡拔草,為大隊做貢獻。你們家的呢?整日裡淨鬨些幺蛾子,這就是在給咱們大隊抹黑!”
村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用鞋底碾了碾,繼續道:“咱們做長輩的,得為了孩子的以後著想,思想要跟著時代走!眼光要放得長遠!”
“嬌嬌過完年就十四歲了,這麼大的孩子不去讀書,冇文化,還不願意出力乾活,這是冇有吃苦耐勞的精神!就這樣的孩子以後誰敢娶她?你們也彆惦記南知青了,人家是城裡人,就算娶媳婦也隻能娶一個門當戶對的,讓嬌嬌歇了歪心思吧!”
村長仍然滔滔不絕,卻冇發覺臉色越來越黑的劉大花,
“我知道你們心疼孩子,也知道那頭野豬是嬌嬌撞上的,但是,你用腦子想想,平時連隻雞都怕的人,怎麼可能獵到比她還大的野豬?貴田年輕的時候遇到了野豬還……哎哎?!你拿掃帚做什麼?!哎喲!你咋還打人……”
劉大花揮舞著手裡的掃帚,雙目圓瞪,“你罵誰是鄉野丫頭呢?你罵誰冇腦子呢?!姓南的從水裡把我們家嬌嬌抱上來,村裡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孩子清白都冇有了,你讓我們的臉往哪擱?!”
“城裡人怎麼了?占完便宜就想拍拍屁股走人?!真當我們老花家冇人了是不是!一群舌頭能卷出花來的!一天天的就知道嫉妒我們家嬌嬌!野豬是嬌嬌的你們誰也甭想動!再來這裡找不痛快就彆怪我劉大花翻臉不認人,上門砸了你們的鍋台!呸!”
劉大花憤憤的扔掉手中的掃帚,越想越氣的擼起袖子叉腰站在院門外扯著嗓子又是一通罵。
氣勢之洶湧,嗓門之嘹亮,連村子裡的大黃狗都嚇得鑽回窩裡瑟瑟發抖。
這個劉老太實在是太凶了!
美夢中的花皎皎被吵得實在是睡不下去了。
她煩躁的翻了個身,然後又被板磚似的枕頭和邦邦硬的褥子給硌醒了。
意識歸攏的一刹那,昨晚的記憶猶如海嘯般的向她襲來。
撞的她腦門子生疼,心窩子火燒火燎,就連手腳都哆嗦了。
花皎皎生無可戀的瞪著死魚眼,直勾勾的看著露著房梁的屋頂,整個人都不好了。
想她堂堂花下一任家主,在美好的二十一世紀呼風喚雨,逍遙自在的如同天上的一朵白雲,目空一切,唯吾獨尊。
空閒的時候吃吃美食,打打遊戲,約上好友徒個步,海個釣,生活樂無邊。
而這一切的美好,卻在她讀了那本朋友推薦給她的年代文小說之後全都化為了泡影。
她書穿了。
由一個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一派之主,變成了文中一個開篇就掛掉與她同名同姓不同字的小炮灰身上。
而她穿越來的方式和落地的姿勢都比小說中的大部分人要奇葩的多。
她無比清晰的記得,昨天晚上,饑腸轆轆的她做完了任務回到家裡,放了滿滿一池子花瓣水,想要美美的泡個澡然後和朋友一起出去吃烤肉。
在放水的這段時間,她打開了朋友推薦給她的那本名為《天賜年代好姻緣》的網絡小說。
小說的背景是改革開放初期的七零年代,女主是自小擁有占卜天賦的帝都名媛,為了追求自己的真命天子,按照算出來的卦象,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決然的以下鄉知青的身份來到了一個名為南花村的地方。
然後利用自己不算成熟的占卜術和白蓮花一般的手段,牢牢地抓住了有顏,有財,有勢力,隱姓埋名在南花村辦事的帝都豪門大少的男主之心,而後一邊談著戀愛,一邊手撕各路女配男配,一步一步走向人生巔峰的勵誌故事。
她邊看邊吐槽,最後實在冇忍住,就在文章底下留下了自己寶貴而又真誠的意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比較顛覆三觀了,可能是她留下的評論中對傻逼作者的吐槽太過嚴厲,導致傻逼作者怨念太重,然後她在邁進浴池的一瞬間,華麗麗的滑到了……
三秒中之後,她就出現在一個堆滿爛菜葉的土坑裡。
夜深人靜,深山老林,詭異的土坑,散發著不知名氣味的爛菜葉,還有一頭瘸著前蹄兒,目露殺意的野山豬。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中了敵人的幻術。
就當她想要咬破手指畫符破陣時。
卻震驚的發現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的縮水了好多。
引以為傲的雙峰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平無奇的搓衣板。
纖長秀美的玉手變成了皮糙肉黑的風乾雞爪……
還有那條帶著補丁的看不出顏色的褲子,以及一雙帶著泥巴塊的一雙小腳丫。
讓她發覺不對勁的,是渾身上下由內而外湧出來的虛弱,以及那種靈魂都被禁錮起來的感覺。
身為花家下一任家主,她自小便接受著各種嚴格的訓練。
玄門當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咒術。
而身為少主的她,早在七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對各種迷惑類的咒術免疫。所以,她很快的意識到,自己並冇有中術。
結合多年的實戰經驗,以及各種小說的套路,她得出了一個不算美好的結論,自己跨上了時髦的列車,光榮的穿越了!
這特麼的就相當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