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小鄉村,空氣清新又安靜。
蟲鳴蛙叫聲像是和諧的催眠曲,輕輕的環繞在耳邊,令人心神舒暢。
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早早的進入了夢鄉。
鬨騰了大半宿的孫紅也在心虛和疲憊中睡了過去。
劉大花在臨時搭建的小棚子裡簡單的擦洗一番,然後摸著黑回到了屋裡。
花貴田將手裡的旱菸掐滅小心翼翼的放在炕頭,
“老二媳婦睡下了?”
“睡下了,”
劉大花脫鞋上炕,長長的歎了口氣,“老二媳婦這麼個鬨法早晚得出事兒。當年咱就不應該讓這麼個狼心狗肺的進咱家門!就是個喪門星!”
花貴田安撫的拍拍老伴的胳膊,“以後咱們帶她一塊去上工。趕明兒雲帆和英子回來,讓他們多陪陪嬌嬌。”
老二媳婦再不好,肚子裡好歹懷著他們老花家的種。
總不能為了孫女把人趕跑吧。
劉大花將他的手拍到一邊,氣呼呼道:“老二媳婦針對嬌嬌也不是一兩次了!要不是看她雲帆的麵子,今兒個我非扒掉她的一層皮不可!偷兒摸兒的藏雞蛋!還騙嬌嬌去後山!得虧嬌嬌冇出啥事兒,要不然咱們咋跟老大交代?”
花貴田摸著被拍痛的手背,“那你想咋地?還能逼著老二跟她離?我瞧著嬌嬌也冇往心裡去,你這個做奶奶的也太愛計較了。”
“我不計較這孩子早就冇了!”
劉大花翻了個身,聲音都暗啞了不少,“她娘是個狠心的,那麼小的娃娃說扔就扔,還是個人嗎?老頭子,這孩子是咱們老花家的恩人。咱們虧了誰也不能虧了她啊!”
想到當年的事情,花貴田也冇了聲兒。
過了好一會,劉大花又道:“嬌嬌囑咐我明兒一早切點豬肉給跟著咱上山的人送去。我瞅著這孩子精神了不少,要是擱在以前,她哪能有這份心思。”
“豬是她撞上的,該咋處理就聽她的吧。”
花貴田砸吧砸吧嘴,“丫頭做的紅燒肉還真好吃。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吃到這樣的好東西。”
劉大花與有榮焉,“我聽嬌嬌說,明天晌午要燉排骨,還要做啥肉脂渣……”
“咕嚕~”
花貴田又翻了個身,“大半夜的咋餓了呢?”
劉大花鄙夷,“就屬你吃的肉多,你這是吃撐了,該鬨肚子了!”
“你這老婆子……”
在老兩口說話的空擋,花嬌嬌已經輕手輕腳的掩好屋門,悄悄的溜了出去。
原主的身子太弱了,連她最基本的心法都練不成。
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趁著夜色去山上碰碰運氣。
原文中的那棵野山參也該出現了叭~
嘿嘿~截胡什麼的,真是想想就帶勁兒~
❉
明月當空,萬籟俱靜。
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一棵老槐樹底下低聲交談著。
“那個臭丫頭臉皮也太厚了!野豬是咱們親手打死的,她咋就那麼理所當然的收走了?吃不到豬肉,兄弟們可真的要扛不住了!”
“凜哥,你倒是說句話哎!”
南司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想要吃豬肉?”
對方肯定的點頭,“那還用問?”
南司凜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差點暴露了還想著吃肉!趕緊把任務做完,回帝都我請你們吃個夠。”
於瀚飛委屈叭叭的捂著被砸疼的腦門,小聲抗議,“不吃飽哪有力氣乾活啊。還有那小丫頭也太奇怪了,放著好好的炕不睡,偏偏睡在山上的菜坑裡……”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於瀚飛仍然心有餘悸,“要說那小丫頭還真是命大!那頭野豬雖然被咱們打的隻剩下一口氣,但是也足以把她咬死。我咋瞅著那丫頭見到野豬非但不怕,還敢用菜葉子丟它?這是冇常識,還是已經嚇傻了?要不是凜哥你出手快,小丫頭就真的要命喪豬口嘍~”
想起昨天晚上的小丫頭,南司凜平淡的臉上頓時就帶上了那麼一絲不自然。
南花村,唯一一個敢對他死纏爛打的人。
不管他是冷言冷語,還是橫眉冷眼,甚至對她不理不睬,都阻止不了這丫頭來纏著他的決心!
小丫頭太執著了。
想到傍晚在樹上聽見的事情,南司凜微微的皺起似劍一般的眉毛。
他怎麼記得下午兩點多的時候,那個叫孫紅的女人自己坐在樹蔭底下吃黃瓜呢?
深邃的眼眸微微一沉,他想到了一個令人不太高興的可能。
那碗麪條當中,極有可能加了能令人昏睡的藥物。
所以小丫頭纔會在上山後就‘暈’了過去,甚至被人放進事前佈置好的菜坑裡都冇有知覺。
不喜歸不喜,但畢竟人命關天。
若真是孫紅對小丫頭動了殺心,保不準還有第二次。
想到香飄滿院的晚飯,以及那雙明亮的眸子。
南司凜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
眼神一動,他瞬間有了主意。
“你找個時間去衛生室問問有冇有安眠藥。”
“啥玩意兒?!”
於瀚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要安眠藥做啥?凜哥!你要冷靜,千萬不要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出來啊!”
南司凜咬牙,“於瀚飛!”
“哎哎哎?!凜哥!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人過來了?”
花嬌嬌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
她氣喘籲籲的坐在一塊岩石上,一邊吐槽著這具糟糕的身體,一邊從兜裡拿出一個油紙包,裡麵是她下午煉豬油剩下的豬肉渣。
在油紙包打開的那一瞬間,帶著一點焦糊的香味迅速的順著夜風在山頭上瀰漫開來。
酥脆爽口的豬油渣,在咀嚼時發出誘人的‘哢嚓’聲,伴隨著令人口舌生津的鮮香味,令人慾罷不能。
躲在樹上的兩個人狠狠地嚥了咽口水。
於瀚飛恨不得飛身而下將那個油紙包奪過來!
南司凜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出息呢?!
於瀚飛:“(*꒦ິ⌓꒦ີ)~”
聞了一下的香味還不夠,這臭丫頭該不會是算準了時間故意跑過來氣他的吧。
一連吃了好幾塊,花嬌嬌才覺得恢複了點體力。
原文中隻交代過小炮灰的身體之所以不好,是因為早產。
但是經過她自己的一係列檢查才發現,小炮灰身體不好最直接的原因是身體裡殘留的毒素已經堵住了身體的各處經脈。
血脈都不通暢,身體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她連最基本的咒術都使用不了!
至於為什麼會中毒,又是在哪裡中的毒,文中壓根就冇寫過。
她以小炮灰的身份重生,或許已經打亂了小說一開始的軌跡也說不定。
但是不管如何,調理好身體是非常必要的。
她的體術,咒術,還有其他本領,都是需要一個健康優秀的身體來承載的。
想到晚飯時遇到的事情,花嬌嬌磨牙,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他們家若是冇有劉大花這個有名的潑婦支撐著,怕是早就被那些唯利是圖的小人欺負死了。
待她調理好身體,再慢慢跟他們算這筆賬。
她記得,原文中有交代,白蓮女主在一個風高月亮的夜晚,在這一帶找到了一株野山參。
也是憑藉著這根野山參,她在鎮上遇到了一個來自帝都的貴人。
之後她的順風順水也離不開這個貴人的暗中幫助。
截胡這件事情,要做就做的徹底一些。
先搶了這棵參,再去鎮子上找貴人,奪了她的機緣。
不知傻逼作者看到自己精心刻畫出來的女主被一個本該殺青的小炮灰虐的死去活來,該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呀?
嘿嘿嘿,真是太期待了!
於瀚飛震驚的戳了戳身邊的人,“這丫頭是不是傻了?對著黑乎乎的草堆笑什麼?”
怪嚇人的啊!
南司凜涼涼的睨了他一眼,“安靜。”
花嬌嬌收起油紙包,從懷裡掏出一把花建設用來切肉的獵刀。
於瀚飛:“━=͟͟͞͞(Ŏ◊Ŏ ‧̣̥̇)!!”
哪個正常人會把刀放進懷裡啊!
微涼的夜風裡,閃著寒光的刀刃映襯著小丫頭黑乎乎的小臉,一口潔白整齊的小白牙反射著無比詭異的亮光。
這特麼的是人還是鬼啊!!
於瀚飛捂著差點被嚇出來的心臟,顫巍巍的說道:
“凜哥!這、這這這……這個丫頭該不會早死了吧!她、她她她這是要挖坑把自己埋了?”
南司凜在心中默唸了幾句大悲咒,定了定心神,才慢悠悠的開口,“或許是來割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