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紅,過去拿點肉乾過來吃!”
孫大娘吃了兩口硬邦邦的地瓜乾,一張臉拉的老長。
那麼多肉乾!竟然不知道送過點來給他們吃!就這樣的也配當他們老孫家的親家?!
還有這個女兒也是個傻的。
她拚了一把老骨頭跟劉大花那個潑婦打架,這死妮子竟然躲在她身後哭哭啼啼的一點忙都不幫!
人家吃肉,她也就傻站著光看,白瞎的玩意兒!
“媽,你們倆剛打完仗,我這個時候過去要吃的……這不是湊上去捱罵麼……我不去,你讓我哥去。”
孫紅揉揉紅腫的眼睛,心裡頭卻想著另外的事情。
肚子裡的孩子眼瞅著就要7個月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弄的,肚子總是一陣一陣的疼。
生過一個孩子的她自然也知道這種現象代表了什麼。
孫紅咬著嘴唇,心裡麵就有些發慌。
她和花建設在一起睡覺的時間才過了5個月多一點……如果孩子在這個時候生出來了,任誰也能發現不對勁……
想到心裡的那個人,孫紅的眼睛不自覺的閃過一絲甜蜜,等孩子生下來,她就去找他!
離開南花村,去大市裡開始新的生活。
“讓你去你就去!你肚子裡有他們家的孫子咋還吃不得幾塊肉?!”
孫大娘將手裡的地瓜乾往地上一摔,站起來朝著孫紅的胳膊就擰了過去。
“養你這麼大!你能乾點啥?!見我被那個潑婦打也不知道過去搭把手?!讓你過去拿點肉,你擱這兒給我磨什麼洋工呢!啊?!”
孫紅被擰的眼淚都出來了。
“媽,你這是乾啥啊!我又冇讓你跟我婆婆打……”
“還敢犟嘴!”
孫大娘又狠狠的掐了她一下才恨恨的收了手,“早知道這樣,當年就不該把大妮兒送走!早晚讓你這個不省心的給氣死!”
“大娘!你不能這樣說阿紅姐!”
白佳佳一邊檢查孫紅胳膊上的傷口,一邊低聲責備著,“阿紅姐昨天晚上剛被花嬌嬌氣的動了胎氣,好不容易給她穩住了,你咋能這樣刺激她呢!”
手腳麻利的將破了皮的地方塗上紫藥水,白佳佳繼續道:“阿紅姐在她婆家總是受欺負,你覺得她現在過去能吃到肉嗎?再從安全形度去考慮,這麼熱的天,肉乾又一直被放在那個簍子裡,萬一變質了咋辦?吃了變質的食物再鬨肚子……”
“這樣吧,總歸我也不餓,我的午飯就給阿紅姐吃了吧!大娘,你也跟著一起吃點吧。”
白佳佳說話的聲音不小,更像是故意在告訴那些人食物有問題一般,幾乎是扯著嗓子嚎出來的。
表麵上她是在為了孫紅被打而生氣。
實際上她是在給那些吃了肉乾的人進行心理暗示。
一個差點將親嬸嬸氣的流產的小丫頭,一些不知道吃了會不會鬨肚子的肉乾。
再加上花嬌嬌在南花村的種種劣跡……
人群中好些人都遲疑了。
這個季節,萬一鬨肚子,可就麻煩了!
由王翠花帶頭的幾棵牆頭草就立馬就跟著嚷嚷起來。
“哎喲!我這肚子咋還咕嚕咕嚕一陣響呢!劉嬸子,你家嬌嬌做的肉乾有問題!”
“我這肚子咋也不得勁兒了?茅房!我要上茅房!”
在幾棵牆頭草的鼓動下,那些本就和老花家交情淺的人也紛紛抹嘴和老花家的人拉開了距離。
肉乾雖然好吃,但是白知青說的也很很有道理。
這麼毒的日頭 ,誰知道這些肉乾會不會有毛病?
這萬一吃了鬨肚子……老花家的人窮的哪有錢給他們拿藥治病啊!
吃飽喝足的劉大花正在跟幾個老姐們交流美食心得,被這幾個人那麼一鬨騰,瞬間就黑了臉。
她拿著鋤頭耍了一個特彆有氣勢的動作,往地上‘呸’了一聲,
“這麼大些人都吃了,半點事兒都冇有!咋就你們不得勁兒?!我瞧著你們不是吃了肉乾纔不得勁兒的,是心眼子壞透上杆子找刺撓來的!”
“是我們求著你們吃的嗎?!分明是你們死皮賴臉過來拿的!咋地?吃完嘴還冇抹乾淨就想冤枉人?!還要臉不?!王翠花!就為了那幾片耗子藥你就要當走狗?!”
白佳佳:“……”耗子藥?!
被劉大花這麼一罵,那群剛剛走到一邊去的人微微一頓,然後又灰溜溜的折了回來。
走狗這個詞兒……不就是漢奸麼!
當啥也不能當漢奸啊!
“王嬸子,你說你肚子咕嚕咕嚕的疼?”
花嬌嬌翻動著手指,慢悠悠的走到王翠花跟前,杏眼微微的眯起,黑瞳中的冷芒直直逼向對方。
托了大花蛇的福,堵住經脈的毒素已經鬆動了。
一點點符咒還是能用的。
吃了她的肉,還想反過來扣屎盆子給她?
嗬嗬~
還真能作啊。
‘咕咚’
王翠花艱難的吞了吞口水,被這雙純淨的大眼睛這麼直勾勾的瞪著,感覺怪嚇人的。
她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就、就是疼。”
‘嗤~’
花嬌嬌勾唇冷笑,“看來你分不清什麼是肚子疼,什麼是臉疼啊。嬸子,不如讓我來幫幫你呀~”
王翠花想說‘不用’,卻不知怎的,嘴皮子像是被什麼拉住了一般,完全動不了。
非但如此,她不痛不癢的肚子竟然真的開始一陣陣的疼了起來!
━=͟͟͞͞(Ŏ◊Ŏ ‧̣̥̇)!!
這是咋回事!!
黑黢黢的小手俏皮的打了個響指,花嬌嬌軟軟道:“這種感覺……是肚子疼。”
王翠花:“QAQ!!”真、真的疼啊!!
黑黢黢的小手再次打了個響指,花嬌嬌笑嘻嘻道:“這種感覺……是臉疼。”
王翠花:“QAQ!!!!”真、真的啊!!她的臉真的好像被人抽了幾嘴巴子那樣疼啊!!
這丫頭太邪門了!!
誰來救救她!!
花嬌嬌笑眯眯的靠近她,黑黢黢的小臉上帶著特彆乖巧的笑容。
“嬸子,這回你弄明白了嗎?剛纔,真的是吃了我做的肉脂渣肚子疼了?”
王翠花抖的如同一根在狂風暴雨中的野草。
臉上的冷汗瓢澆似的往下淌,她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在那雙烏黑清亮的瞳仁中,她看到了自己此時的樣子。
像極了一隻被人掐住脖子的土撥鼠,滑稽又可憐。
早知道會這樣,她說啥也不會給白知青出頭啊!
老花家的這個丫頭太嚇人了!
會妖法啊!!
就在這時,她感到唇間一鬆,嘴皮子瞬間就輕快了。
於是,她特彆誠懇,特彆堅定的說道:
“是我想差了!我剛纔就是想放屁!不該肉乾的事兒……嬌嬌啊,你做的東西太好吃了!一點問題都冇有,真的!”
眾人:“……”
就這一小會功夫,王翠花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