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萬籟俱寂。
白佳佳屏氣凝神的看著矮桌上的幾枚銅錢。
柳葉般的彎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後山有轉機?”
抬頭看了看如墨一般的夜色,白佳佳抿著嘴唇,丹鳳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後山上不但有凶猛的野獸,還有許多令人不安的因素。
若是按照卦相給的提示去做,現在的她需要馬上去後山,尋找卦中的‘巨石’。
在巨石附近,有一樣能讓她一步登天的好東西。
白佳佳將銅錢小心翼翼的收進錦囊中。
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決。
對於自己占卜的天賦她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從小到大,不管大事小事,隻要她按照卦相中的天機行事,必定能夠逢凶化吉,事半功倍。
想起中午發生的事情,白佳佳不安的咬了咬唇。
自從花嬌嬌安然無恙的從山上下來,她的卦相就頻頻出錯,就連一直安穩的生活都出現了不小的波動。
而且,最令她感到擔憂的,是失去了對這個女孩的掌控權。
不但卦象對她失去了感應,就連她專門設下的局都被這個女孩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白佳佳頓時有些心煩意亂。
明明是一個應死之人,卻又活蹦亂跳的重新出現在這裡。
萬一她記起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又或者……她對南司凜說了什麼……
晦澀不明的丹鳳眼中劃過一絲狠意。
如果繼續放任下去,她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就全白費了。
此人不除,她寢食難安!
將錦囊貼身放好,白佳佳穿上鞋子,她決定順應天機,去趟後山。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說不定,等待她的正是能將花嬌嬌徹底剷除的機會呢!
“佳佳?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與她同一個院子的陸鳳鳳奇怪的看著她,“大晚上的,你穿的咋這麼黑。”
手裡還拎著一個……燈籠?
白佳佳微微一頓,然後笑著說道:“睡不著,我去院子外麵透透氣。燈光這麼暗,你就先不要看書了,當心看花眼睛。學習也不差這一兩天的。瞧瞧你都有黑眼圈了,給某人看見了可得心疼嘍~”
“佳佳!你說啥呢!冇個正經,俺不管你了……”
被戳中心事的陸鳳鳳羞憤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捂著紅透了的臉躲回了房間。
嗬~
冇有自知之明的小醜!
白佳佳心裡不屑的冷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出身,就妄想攀龍附鳳。
帝都於家的孩子也是她這種跳梁都嫌丟人的小醜所能覬覦的?
還真是不自量力!
❉
後山密林。
於瀚飛戀戀不捨的將手指舔乾淨,砸吧著嘴回味道:“我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豬肉乾!比我們家保姆做的要好吃一百倍!凜哥,你咋不多整點?就這點東西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南司凜懶懶的瞥了他一眼,“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連北花村的衛生室都問了,這段時間並冇有人買安眠藥。”
南司凜眼神陡的一沉。
安眠藥在這裡的需求並不是很大,衛生室一年到頭能賣出去的藥量也都屈指可數。
而且。
每個去拿藥的人,衛生室的問診記錄冊上都會登記著他們的姓名,年齡,以及用藥數量。
像這種有鎮定類藥效的藥類,在每人每次的用藥劑量上也有著格外嚴格的監管。
普通人根本存不下半粒安眠藥。
而能讓人吃了之後就犯迷糊的藥量,最起碼也得兩片以上。
南司凜緩緩地眯起雙眸。
也就是說,對小丫頭用藥的人,極有可能是衛生室裡,能直接接觸到藥的人。
監守自盜麼……
於瀚飛拍掉胳膊上的吸血蚊子,忍不住吐槽,“我覺得,眼下咱們最應該關心的是手裡的案子。咱們都來這裡這麼久了,咋一點苗頭都冇查到呢?那些失蹤的人會不會真被山上的野獸給吃了?”
他們受命來泉水鎮徹查一件人口失蹤的案子。
據說這裡去年一年陸陸續續失蹤了接近足足五十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隨著年輕男人的無端失蹤。
村子裡剩下的一些老年人就開始得怪病,凡是得了病的人,都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見不得光,白天不出門,晚上亂嚎亂叫。
病的嚴重的,根本撐不到去醫院,直接就死在了路上。
他們偽裝成下鄉知青混在各個大隊各個村子裡進行暗中摸查。
小半年過去了,幾乎是一無所獲。
再這樣下去,他們怕是要餓死在這裡了!
而且……
於瀚飛看了眼麵無表情的嚼著一根狗尾巴草的男人,
“小皮的生日快到了吧。你不回去看看?”
南司凜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靠著樹乾吐了口濁氣,“看情況,上麵對北花村村民失蹤的事情非常重視。若想回去,就必須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明天去鎮上轉轉,看看能不能買到像樣的野山參,先給家裡送回去。”
弟弟的身體自出生以後就非常的不好。
帝都醫院最好的醫生都診斷不出什麼毛病。
這些年,那條命就全靠各種補藥來續著。
還不到十歲的孩子,看起來跟五六歲的幼兒一樣。
“要我說,你應該去南花村獵戶家裡問問。他們一家子常年在山上打獵,興許野山參早就被他們給當成蘿蔔挖回去了呢。”
於瀚飛伸了個懶腰,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你不是害怕被他們家那個瘋丫頭糾纏吧!冇想到啊,冇想到,咱們司大少竟然也會有搞不定的人。我可得寫信回去給他們幾個說一說。”
迴應他的是沉重的一踢。
南司凜不鹹不淡的咧咧嘴,“再叫她瘋丫頭,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小丫頭心眼不壞,以後彆欺負她!你剛纔吃的肉乾,就是她親手做的。”
於瀚飛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凜哥!你咋突然護起那個瘋……小丫頭來了?你不怕她繼續糾纏你了?你不怕再被老花家的人拿著柴刀逼你負責了?”
南司凜想到小丫頭那凶悍的小模樣,忍不住舔了舔後槽牙,“被個小丫頭糾纏就糾纏唄,又冇什麼大不了。”
於瀚飛頓時就震驚了,“凜哥!你可要冷靜啊,小丫頭可是把大花蛇當麪條砍的人……啊啊啊啊!!臥槽啊!!那邊是不是有個燈籠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