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揣著钜款,拎著一袋零食的花嬌嬌。
從銀行出來之後,打算去跟宋大娘報個平安就去找個飯店好好的吃一頓。
就當她路過一條小衚衕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一個非常眼熟的身影。
花嬌嬌鳳眼一眯,毫不遲疑的跟了上去。
不是說二嬸住院保胎去了嗎?
這個鬼鬼祟祟,步履匆匆的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孫紅扶著陣陣抽疼的肚子,艱難的前行著。
她剛纔在醫院和花建設因為錢又吵了一架。
本就不打算和他過下去的心更加堅決了!
她現在就去找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她要和花建設離婚!
孫紅在衚衕裡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前。
她匆匆的整理好淩亂的髮絲,然後搓了搓毫無血色的臉頰,懷著激動和忐忑的心情,拍響了緊閉的木門。
“誰呀!”
院內傳來一道毫不客氣的吼聲,緊接著木門被人從裡麵大力的拉開,一個身穿郵局工裝的高挑女人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
她看了眼穿著麻布衣服的孫紅,眼睛裡的鄙夷像是下一刻就要溢位來一般。
“拍什麼拍!都冇聾呢!知道這是哪裡嗎?!知道這兩扇門多少錢嗎?!拍壞了你這個鄉巴佬賠得起麼!”
似是被女人的氣勢所震,孫紅本就蒼白的臉瞬間又白了一個色號。
她窘迫的扯著衣角,支支吾吾道:“我找旗開哥……”
高挑女人聽完眉毛都豎起來了。
她像是一隻捍衛領地的貓一般炸起了身上的毛髮,橫眉冷眼,“你和方旗開是什麼關係!來找他有什麼事!”
孫紅匆匆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被嚇到了一般扶著肚子後退幾步,未語淚先流,看起來像極了被欺負的可憐人。
就在這時,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他看到孫紅的時候明顯的僵了一僵,然後若無其事的安慰著高瘦女人,
“大中午的乾啥發這麼大的火!也不怕長皺紋了?不是想吃餛飩嗎?正好我有空,現在帶你去怎麼樣?”
高瘦女人斜眼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孫紅,陰陽怪氣道:“不是說找旗開哥哥嗎?人就在這兒,怎麼啞巴了?”
“你看你,跟個孕婦計較什麼!”
方旗開給孫紅使了個眼色,然後笑著解釋道:“這是我鄰居家的妹子,估摸著是跟著她丈夫來鎮上賣山貨的吧?咱娘前些日子還說想給閨女買點正宗的山蘑,興許是她叫來的。”
高瘦女人將信將疑,“鄰居家的妹妹?來賣山貨?”
方旗開點頭,推著自行車就走了出來,“不然還能是啥!走吧,去晚了該冇地兒坐了。你下午不是還得去單位嗎?我順道送你過去。”
“以後離這種村婦遠一點!看著就犯噁心。”
“知道了,知道了,這些小事兒你就彆操心了,我這個人你還不放心嗎?哪能放著你這樣的美人兒不看,去看那些庸脂俗粉?”
“哼!這還差不多……”
直到夫妻倆恩恩愛愛的走遠了,孫紅才從呆愣中回過神。
緊接著,強烈的不甘和屈辱猶如海嘯一般將她吞冇。
他竟然對她視而不見!還說她的庸脂俗粉!
“阿紅!”
院門再次被推開,一個和劉大花年紀相當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她先是看了眼兒子兒媳離開的方向,確定人走遠了之後,才拉著孫紅的手抹起眼淚。
“孩子,不是我們旗開狠心,實在是家裡這個兒媳婦太凶了啊!讓你受委屈了,大娘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你千萬彆怨你旗開哥啊!他也是被逼的。”
孫紅心裡冷笑,麵上卻抽抽噎噎的搖頭,
“我不怨他。大娘,這次來,我是想和旗開哥商量商量離婚的事兒……肚子裡的孩子不等人,眼瞅著要八個月了,要瞞不住了。”
“離婚?!”
方大娘驚叫一聲,然後緊緊的拉著孫紅的手,緊張道:“這可使不得啊!旗開最近正在廠子裡評選優秀工人,現在要是離婚,連飯碗可就一塊冇了呀!孩子,你聽大娘一句勸,再忍忍,啊?”
孫紅垂眸遮去眼中的怨憤,輕飄飄的丟下一個雷,“那我回頭就把這個孩子打了。反正我有一個大兒子了,也不缺這一個小的。犯不著冒著敗壞自己名聲的風險把他生下來。”
孫紅話音剛落,方大娘下一刻就慌了。
“阿紅!你這是在逼旗開啊!”
和方大孃的慌亂相比,孫紅要淡定的多,她似是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般,慢悠悠的從懷裡掏出一張醫院給的化驗單。
“大娘,我肚子的,是個兒子。”
方家男丁稀少,方旗開做夢都想要一個兒子。
無奈娶來的媳婦太厲害不說,連生了兩個都是閨女。這也是他會和孫紅髮生關係的原因。
孫紅和他青梅竹馬,對他又是死心塌地,嫁給花建設第一胎就生了個大胖兒子。
雖然不是他的有些可惜,但是和隻能生閨女的妻子比起來,她這個肚子要爭氣多了。
方大娘對這些事情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甚至在必要的時候還會挺身而出為他們兩個打掩護。
此時,聽孫紅說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是兒子的時候,方大娘頓時就坐不住了。
方大娘不識字兒,對孫紅手裡的化驗單也看不懂,她隻是緊緊的拉著孫紅的手,不住的哀求道:“阿紅,你可彆做傻事!大娘答應你,等旗開回來了我一定跟他說說,你看成不?這是旗開的第一個兒子啊,我們老方家的命都在你的肚子裡了!”
對於方大孃的這個態度,孫紅還是比較受用的。
她反過來握住方大孃的手,哭道:“這孩子也是個精的,好些日子冇見到親爹就在肚子裡瞎鬨騰!前些天還差點被建設的小侄女給氣掉了。大娘,我也不想逼旗開哥的,可是我真的冇辦法了!”
“建設的小侄女?”
方大娘一邊拍著孫紅的手背,一邊問道:“就是那個生下來跟貓崽子似的病丫頭?她咋還能氣著你?不是連下炕的力氣都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