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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本

女兒保送北大後,直接宣佈和我斷絕母女關係。

“我有自己的親媽,你不過是插足我爸媽婚姻的第三者罷了。”

我被趕出升學宴,恍恍惚惚走在街上,被一輛車撞飛了出去。

臨死前,我聽到她和她爸爸說:

“彆救了,撞死了正好,咱家還能拿一筆钜額賠償款。”

再睜眼,我回到了女兒中考結束這一年。

1

此時親戚朋友們正紛紛向我道喜,女兒宋嘉嘉考上重點高中,今天我正為她舉辦慶賀宴。

大家吃飯間談笑著,誇誇宋嘉嘉,也偶爾恭維我把孩子教育得很好的話。

宋嘉嘉穿著我給她買的新款公主裙,下彎著嘴角,眼睛斜睨著我,一臉鄙夷。

她小聲嘟囔:

“自己無能就隻靠我來爭麵子,我要是不學了,看你有什麼資本再去裝B。”

“等著吧,下次我故意考個倒數,看我爸怎麼收拾你。”

她的聲音傳進我耳朵中,讓我產生一種恍惚感。

看著宋嘉嘉這副得意嘴臉,前世我被車撞慘死的畫麵再次劃過腦海,

一股滔天的恨意從心底油然而生。

邊上的小姑子看我貌似神離,開了口:

“嫂子,高中是最重要階段,你管理嘉嘉可不能鬆懈,我們宋家可是把清北的苗子交到你手裡的,高中三年你必須跟著嘉嘉去陪讀。”

還冇等我開口,宋嘉就語氣不滿懟在她姑姑臉上:

“你少管我們家事,我纔不要她去跟我陪讀,我要住校,誰願意天天和她在一塊兒啊?”

小姑子給她使了個眼色,責備道:

“我說你這孩子咋聽不出好賴話,高中三年多辛苦,學校飯菜哪裡能比上你媽的手藝,還有那宿舍,能比外麵舒服?”

回過神來的我,看著姑侄倆一唱一和,心中冷笑。

“她纔不是我媽,她隻是個插足彆人婚姻的小三,我媽是謝豔,不是她!”

宋嘉嘉梗著脖子,糾正她姑姑的話。

宴會廳眾人紛紛向我這邊看來,目光有好奇,有同情,有嘲諷。

但無一例外,冇人開口去指責那個剛剛摘得中考狀元殊榮的宋嘉嘉。

小姑子的眼神耐人尋味。

帶著些暢快和戲謔,等著看好戲一般。

我知道,她和謝豔是閨蜜。

2

我笑笑,佯裝無可奈何:

“你這孩子,都16了還這麼不懂事,我嫁給你爸的時候,你親媽和彆人的孩子都能滿地跑著打醬油了。”

小姑子嘴角抽了抽。

“如今你大了,我也得尊重你意願,你放心,我肯定不去給你陪讀,今天咱就可以立下誓言,行不?”

我努力裝出一臉慈愛的看著她。

宋嘉嘉見狀以為拿捏住我,一臉得意:“這還差不多,但你可得說話算話。”

“一定一定,周圍這麼多親戚朋友都可以作證!”

簡單幾句對話。

周圍人看出了我在宋家弱勢的家庭地位。

小姑子聽見我答應宋嘉嘉不去陪讀有些著急:

“嫂子,嘉嘉是小孩子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還跟著她胡來……”

我打斷她的話:“今天是嘉嘉的升學宴,一切都由嘉嘉做主,來來來,大家舉個杯,慶祝咱們嘉嘉考了全市第一的好成績。”

陪讀高中生意味著什麼?

那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不僅要送她去各個培訓班去補習,還要給她精心搭配各種營養均衡的飯菜,還要承受宋嘉嘉的語言攻擊。

上一世,我陪讀她三年,蒼老了好幾歲。

她是被保送北大了,我卻得了神經衰弱,長期失眠。

現在還想讓我去給她做免費老媽子?

做夢吧,更何況我上輩子因她而死的!

3

我丈夫宋遠是二婚。

宋嘉嘉是他和前妻的女兒,他倆是在宋嘉嘉三歲時候離的婚。

那時候謝豔其實已經偷偷懷了彆人的孩子。

她不要宋嘉嘉,指名要了宋遠名下那輛四十萬左右的轎車。

之所以冇要房子,是因為房子是宋遠爸媽的。

我和宋遠結婚的時候,宋嘉嘉已經小學二年級了。那時的她被奶奶帶著,天天穿得臟兮兮的,麵頰兩側經常蹭的都是鼻涕。

因為看起來比較邋遢,她在學校經常受小朋友們欺負。

我嫁過來後,前兩年一直懷不上孩子,就把宋嘉嘉當成親生女兒對待。

她的性格也逐漸開朗起來。

我給她報昂貴的課外輔導,興趣班,馬術課,夏令營。

放學後給她指導作業,陪她運動。

她的成績從低年級的倒數,到四五年級已經可以穩在年級前三了。

我婚前存的錢流水一般花出去,但宋家人從來冇問過宋嘉嘉的一節興趣課的費用是多少。

她奶奶隻會諷刺我狗長犄角鬨洋事。

我這樣,就是在折騰她的寶貝孫女。

婚後第三年,我懷了孕。

宋遠很高興,婆婆也麵露喜色。

可宋嘉嘉玩玩具汽車的時候,卻把車開到我腳下,將雙手捧著熱湯的我絆倒在地。

我孕早期流產,手臂嚴重燙傷。

宋嘉嘉嚇得大哭,撲在我懷裡說對不起,說她不是故意的,她按遙控的時候,冇看到我從廚房出來。

那一年,她10歲,哭得滿臉淚痕,一臉惶恐。

我相信了她的話。

可從那後我再冇備孕成功過。

我也並冇有對此執著,因為我覺得,嘉嘉一樣是我的女兒。

那時候,女兒很粘我,每天圍在我身邊,媽媽,媽媽叫不停。

我做事情時,她就拿下巴抵在我身上,仰著頭看著我。

可小姑子和婆婆,總是會在我們玩的最開心的時候,裝作不經意間提一提她的親媽謝豔。

說她媽在她小時候怎麼疼愛她。

再後來,謝豔以探視孩子為由,經常把宋嘉嘉接到她那邊過週末。

漸漸地,宋嘉嘉對我越來越討厭。

後來,她上初中了,她對我,也從討厭發展成了仇視。

4

升學宴結束回去的路上。

宋嘉嘉坐在汽車後排告訴我,她要去朋友家玩兩天,這兩天不回來住了。

對於她的要求,我並不意外。

因為她生命中的男主角馬上就要出場了,那個叫馮倬的小混混。

此時的她正打算接受馮倬的邀請,去他家的大彆墅玩兩天。

上一世就是因為我拚命阻止她和小混混往來,她才記恨上我。

高一那年她突然成績一落千丈,還偷偷紋身、抽菸。

詢問了她的同學我才得知,她正在和一個叫馮倬的富二代在談戀愛。

發現問題後,我立馬對她嚴加看管。

並告誡馮倬遠離我女兒。

因為我知道,像馮倬這樣的富二代絕對不會娶像女兒這種離異家庭重組的孩子,有錢人更注重門當戶對,強強聯手。

我不想宋嘉嘉淪為他的玩物。

我也勸宋嘉嘉放棄,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學業中,

冇想到三個月後,馮倬出國。

宋嘉嘉卻認為是我逼馮倬去了國外。

後來,她的學習也在我為她請了昂貴的家教後漸漸回到正軌。

然而,她拿到了保送北大的名額後,第一個要踢開的人就是我。

被車撞飛後,臨死前我都在想。

我到底是哪裡對她不好,她要這樣恨我。

現在,我有了答案。

有的人就是白眼狼,根本養不熟。

但現在,宋嘉嘉還是未成年,我作為她的監護人,還是需要考慮她的人身安全。

儘管前世就知道她要去馮倬加過夜,我還是開口問:“去哪裡,和誰去?”

她有些不耐煩:“你真以為你是我媽啊,我說了,是朋友。”

我繼續追問:“朋友也分男女,你要去男朋友家還是女朋友家?”

她見我咄咄逼人,忽然改了口道:

“其實我是想趁開學前,去我媽那玩兩天,我怕你不讓我去才騙你的。”

“那麻煩她發訊息給我,幾時去,去幾天,什麼時候送回來,都讓她給我都寫清楚。”

我隻是不想萬一她出了什麼事情,她爸和她奶奶來找我鬨。

宋嘉嘉一邊用電話手錶發著資訊,一邊小聲嘟噥:“煩死了,自己生不出孩子,天天就知道管我……”

我通過車內後視鏡看到後排宋嘉嘉極度厭煩的表情。

肺差點都要氣炸了,我很想告訴她。

如果不是法律規定的義務,她想上天我都不會阻止。

5

回到家後,本應該在外地出差的宋遠,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回憶了下,他應該是接到前妻的電話匆匆趕回來的。

在這之前,我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

希望他能抽空回來參加升學宴,都被他以工作忙推脫了。

可他前妻就稍稍抱怨兩句他不關心女兒,他就立馬推了工作趕回來。

要不是說,還得是初戀的殺傷力呢。

宋嘉嘉看到她爸,歡喜撲進他懷裡。

宋遠一邊撫著她的頭,一邊寵溺道:

“抱歉嘉嘉,爸爸因為工作忙,冇能來及趕上你的升學宴,是爸爸的錯。”

“作為補償,你想要什麼禮物,爸爸送你。”

宋嘉嘉挑釁似的瞥了我一眼。

衝著她爸爸撒嬌道:“我想要一部最新款手機,另外我還想繼續上繪畫課。”

宋遠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冇有像以往一樣製止他,隻淡淡說了句:“你是嘉嘉父親,你自己決定。”

這些年,我給宋嘉嘉用的一直都是電話手錶,學習有專門的平板電腦。

冇給她手機是因為我發現她極容易沉迷,

之前她拿到手機後,基本飯都不吃,雙眼熬到通紅都不放手。

至於繪畫課程,是她諸多興趣課之一。

我曾經交錢讓她學了六年,每年一萬八的學費。

但是她畫的還是一塌糊塗。

考慮到她初中學業重,我幫她退了繪畫。

把原本她畫畫的時間改換了費用更高的家教小課。

成績穩步前進,可她抱怨我**,說自己活得像個傀儡。

所以我不再阻止,所有一切,我都尊重她的意願。

隻要,不讓我出錢就行。

宋嘉嘉看宋遠沉默半天,冇有答應她的要求,有點不太高興。

“爸,你能不能不要什麼事情都看她的臉色啊?又不花她的錢,她管得著嗎?”

我嗤笑一聲:“我確實管不著,隻要你爸肯給你出錢,我無所謂。”

可笑。

她不會真得以為她的教育費用是宋遠出的吧?

她一年課外補習和興趣班就十多萬的費用,宋遠付得起嗎?

如果不是我又費精力,又費錢,天天累死累活送她去各個補習班,她以為她能是本屆的中考狀元?

6

對於我冷漠的表情,不知道刺激到宋遠哪一根神經。

他突然陰陽怪氣衝我道:

“你這什麼意思,不是我出錢難道是你出的嗎?就算是你出的,那也是你用的我交給你的工資。”

宋遠一個月確實給我上交七千元的工資。

但,這點錢張羅一大家子日常開支都不怎麼夠,怎麼可能還有餘下的錢給宋嘉嘉交培訓費。

看著宋遠質問的眼神,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我懶得解釋,因為是浪費口水: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正好,以後你女兒的所有費用你直接出,彆經過我手,還有你那每個月七千元的工資也不用交給我了。”

宋嘉嘉聽說我不要她爸工資,麵上一喜。

“爸,你以後把工資交給奶奶唄,省的我每次和她要點零花錢,還得看她臉色。”

宋遠聽後更怒了:

“夏青,你平時就是這樣對待嘉嘉的?和你要點零花錢你都給她臉色?”

“我的那些工資你是不是都拿去補貼給你孃家了?”

我看著麵前麵目猙獰的男人,突然發現我根本不認識他。

宋嘉嘉所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各種大牌,她一節名師指導小課就要一千多元。

如果他有心,他就會明白那七千塊錢,連今天給他女兒辦升學宴的酒水零頭錢都不夠。

失望都已經無法形容我此時的心情。

“好!宋遠,從今天起,你們父女倆的事少來煩我,我也不會管你們破事,惹到我就彆怪我發瘋!”

“啪”的一聲,我把桌上的玻璃水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玻璃渣四處飛濺,像一個個跳躍的精靈。

宋嘉嘉和宋遠怔楞在了原地。

和宋遠結婚八年,我還是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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