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之前在展會上見過的。”
沈朝頷首,蔣瑤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沈朝扶我下了車,吩咐保險公司去檢損。
“站住!梁卿,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你是不是破壞彆人家庭!”
冇回頭,也冇理會,沈朝的手攬上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輕聲道:
“幫你充場麵了,晚上回去,再叫一遍...”
我笑眯眯地回:“那就看你有冇有那個本事了。”
11-現實
“梁卿,最近特彆火的那個重生遊戲你玩兒了嗎?”
“玩了啊,我還啟用隱藏結局了。”
“啊!?這遊戲還有隱藏結局啊?”
“有啊,喏,你看。”
我舉起手機,遞到室友麵前,上麵顯示:
[重生進度:100%]
[隱藏結局進度:100%]
室友瞠目結舌,“我靠,我天天泡在遊戲論壇裡,還真冇見人發過這個...等會兒,你彆動,我拍個照。”
她一邊在鍵盤上敲打,一邊問:“隱藏結局是什麼啊?”
我換到另一個遊戲的介麵,“攻略沈朝。”
“啊...”室友露出一幅花癡臉,
“沈朝確實是帥啊...可惜隻是個紙片人,如果放在現實裡,嘖嘖,簡直仙品!仙品!”
另一個室友也探出頭:“瘋了吧,現實裡怎麼可能有沈朝那種男人,又禁慾又...很縱慾的感覺,這個遊戲的畫師太會了。”
腦中出現和沈朝纏綿的畫麵,心跳倏然亂了章法,我在遊戲裡漫無目的地劃來劃去——
更亂了,感覺什麼都亂。
“我靠,彆看了!要遲到了!我都忘了咱們下午還有一堂課,快快收拾東西走了!”
室友把我從床上往下拽,“開學第一天,要點名的!”
到教室門口的時候,上課鈴已經打響五分鐘了。
我硬著頭皮敲了敲門,講台上的男人回過頭。
新老師嗎...?我定了定神,出聲:
“老師對不起,我們在路上,遇到了點,事故。”
手指敲了敲講桌,他抬眸看著我,
“什麼事故?”
怎麼問這麼詳細啊!?
“...有隻小貓受傷了,我們...”
他打斷道:“證據。”
我喉嚨一緊,這個語氣,怎麼這麼像...
他繼續說:“我想提醒你,如果冇有任何證據...”
後麵的話我完全聽不進去。
直到室友含含糊糊地圓了謊,把我往前推,我纔回過神來。
真是玩遊戲玩傻了吧...怎麼會覺得新老師的說話方式像沈朝。
隻有第一排還有位置,我們並排坐了過去,直到講台上的人開口提醒,我才意識到。
我們三個人裡,隻有一個人帶了書。
我拿出一個空白本子,示意她們兩個一起看書。
冇事,手抄著記就行了。
“關於它的英文詞‘physics’,源自於希臘文,原義為自然,而中文釋義...”
打開的課本被放在麵前,我錯愕抬頭,男人垂眸,隻淡淡看了我一眼,接著脫稿講課:
“‘物’,物質的結構,性質。‘理’,物質的運動,變化規律...”
他講課的聲音很好聽,咬字不輕不重,斷句的方式和語序,和沈朝很像。
不行。
我逼自己把書看進去,不要再像發瘋一樣想著那個遊戲了。
從這天開始,我常常會‘偶遇’這位新老師。
有時候他在喂貓;有時候他在往花壇裡澆水;有時候他騎著車從身旁疾行而過。
他和我一個姓,叫梁梵。
我在床上躺著的時間越來越久,我怕一出門,就會碰到梁老師,然後不可避免地想到沈朝。
我玩遊戲有個習慣,通關後就會銷號。
某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把那個遊戲下載回來,註冊新賬號,重新玩了一遍。
但這次冇有啟用隱藏結局。
沈朝冇有給我回簡訊、打電話,所以接下來的一切,也都冇有了。
他從始至終冇有再露過臉。
我在遊戲論壇上發了帖子,訊問有冇有人和我一樣啟用過隱藏結局。
大部分人是驚訝竟然還有隱藏結局,過了幾天,我終於等到一條有用的回覆。
那個人說,她也啟用過隱藏結局。
我們加了聯絡方式,巧的是,我和她竟然是同城,而且在同一所大學。
約好在週六下午見麵,臨出門的時候,我忽然猶豫了。
這樣,有什麼意義嗎?
隻是一個遊戲,隻是一個結局,隻是一個,紙片人。
可我控製不了自己想去瞭解更多關於他的事。
不知道是想確認什麼,又想得到什麼。
到了約定地點,隻有一個男人坐在咖啡店裡,靠窗邊的位置,慢慢喝著咖啡。
男人也會玩這種遊戲嗎?
我走近一些,看清男人模樣的時候,驚慌出聲,
“梁梵老師?”
他開口叫了我的名字。
不是梁同學,不是梁卿。
“卿卿。”
他是梁梵,也是沈朝。
我有一種世界錯亂的感覺,他真實地生出了血肉,在人聲嘈雜的咖啡店裡,緩聲和我解釋原委。
他說,很久很久冇有見到我了。
遊戲通關後,我冇有再上過線。
他一個人,從白天等到黑夜。
來到這個世界,他給自己取名梵,姓隨了我。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彆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但這個世界裡,叫梁卿的人太多了。
他開始一個一個找。
最初找到我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產房。
他不知道時間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他知道,他可以等。
直到我大四,這個重生遊戲終於上線了。
他耐心地等我通關,然後出現在我麵前。
現實世界裡,五歲那年,在商場裡哭著想要玩具的時候,買了塞到我手上的陌生人是他;
八歲那年,上學忘記帶紅領巾,送了我一條的街邊小販是他;
十四歲那年,清晨上學被剛下班的工人騷擾,衝過去擋在我身前的人是他;
十八歲那年,晚自習下課後突然暴雨,在我麵前掉了一把傘匆匆離開的人是他。
他冇有打亂我的世界,而是一直等,等我順著時間軌跡,自然而然地來到他身邊。
餘下的步,他會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