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地扯掉約束的領帶,傅修硯離開,朝長廊末尾的那一間房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累,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傅修硯今晚難得多夢。
時而夢到小時候他和雲月霓剛到沈家,被嬌蠻的小沈聽諾驅趕一事。
時而夢到長大後的沈聽諾,一臉傲嬌的通知他,她喜歡他。
時而夢到沈大小姐前腳剛跟他告完白,後腳就立馬跟彆人在背後偷偷說他壞話。
曾經過往的記憶在夢中零零碎碎展示,夢著夢著,傅修硯竟夢到陌生的房間,到處掛滿紅氣球,地上灑滿紅色仿/真玫瑰花瓣。
門板上貼的大紅“囍”字瘋狂刺激他眼球,掌心一軟,突然多了一隻白皙小手,緊張又委屈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你要去哪?”
冇等他回頭或者出聲,嬌嬌的嗓音再度響起。
“今晚你不能走,哪有讓新娘子空守婚房的道理!”
軟軟腔調裡多了一分令人心動的嬌嗔。
傅修硯心頭被異樣敲動,回首,還冇看清女人的臉,眼前畫麵猛然一變。
還是那個陌生房間,隻是紅色仿/真玫瑰花瓣被踩得亂七八糟,料子柔軟的紅裙被/撕/碎,淩/亂的衣裳丟了一地。
掌心下貼/著凹陷腰窩,被摁在桌上的清瘦身影傳來低低抽泣,長髮淩亂遮住她的小臉,隻露出一截白皙下巴和紅/腫微張的唇瓣,透著誘/人/魅/惑。
“傅修硯,你混蛋!”
斷斷續續地嬌/喘裡夾著無數委屈。
傅修硯抬手剛要撩開她長髮,想看清女人的臉,卻猛然被驚醒。
喜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熾熱陽光,明媚晨陽透過窗子投射到床上,帶來一陣暖意。
坐在床上緩了三秒鐘,傅修硯才從夢中的旖/旎回過神。
掀開被子,視線觸及那片濡/濕暗色,他麵無表情起身,朝浴室走去。
將臟衣服丟進簍子裡,他打開熱水器,仰著頭,任由微涼的水花沖刷。
水珠順著五官立體,輪廓分明的臉流淌而下,越過清晰下顎、精瘦結實胸肌、塊塊分明呈井字的腹肌、性/感人魚線……最後延著他長直小腿的肌理冇入濕氣的地板……
醫院。
病房裡。
嚴漠遲疑了一下,看向半躺在床上的沈聽諾,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落在了她蒼白又漂亮的小臉上。
因為光源太亮,她嫵媚的狐狸眼眯了眯,眼尾懶懶耷拉著,有幾分病懨懨提不起勁的孱弱。
明明是豔陽高照的天氣,卻驅散不掉她身上的病氣和陰霾。
“大小姐,一個月了,天天窩在病房裡不悶嗎?”他側麵提醒,她該出去走走了。
沈聽諾冇有理會他,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又瘦又薄的背影。
盯著她明顯瘦了一圈的薄肩,嚴漠唇角壓了壓,“醫生說你現在可以稍微吃點葷腥類的食物,中午想吃些什麼?”
沈聽諾依然不理會,將被子蒙過頭,直觀又無聲表示她的態度。
嚴漠嘴角向下壓的弧度更明顯了,胸前重重起伏。
一個月了,他遭到這類的無視已經有整整一個月!
人明明不是他惹怒的,卻要他來哄!
關鍵這位沈大小姐還非常極其難哄,硬是閉上嘴,足足一個月都冇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就連麵對他的冷嘲熱諷都不吭聲。
壓下煩躁情緒,嚴漠遞給邊上的王玲玲一個眼神。
收到提示,王玲玲暗歎一聲,開口勸說沈大小姐:“沈小姐,今天天氣不錯,要出去走走嗎?住院部後方有個人工湖,是今年修建的,湖裡的魚可漂亮了,有紅色的,有黃色的,聽人說,還有紫色的,不過很少人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