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少年如此無禮不耐煩的語氣,葉桑寧卻是縱容的笑笑,隻是一個寵愛弟弟的好姐姐:“好,我現在去給你拿。”
轉身時麵上恢複了一片漠然。
果然,雲月兮的魅力就是這麼大啊,她縱容寵溺了十年的弟弟,這麼容易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呢。
都學會瞞著她了。
“給,一天塗三次就可以。”她的眼波流轉中,帶著對麵前少年的溫暖和關心。
“如果不夠,再來問我要。”
葉少雲接過來揣到了懷裡,他摸了摸後腦勺,朝著她咧嘴一笑,他最喜歡的就是姐姐對他永遠這麼溫柔。
不管有什麼要求,她都會滿足自己,不像爹孃又或者是大哥,隻會掃興。
想到這裡,他眼珠轉了轉,拉著少女胳膊撒嬌:“姐……我有個事情你幫幫我吧。”
“什麼。”
“後日我聽說是百春樓選舉花魁的日子,我還未去過花樓,我就想去看看。”葉少雲晃了晃少女胳膊。
“姐,你幫幫我吧。”
聞言,葉桑寧麵色一沉,帶著慍怒:“阿雲,後日我冇記錯是學院考試的日子,而且你年紀這麼小,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見她真的生氣了,葉少雲語氣也有些衝,一把甩開她的胳膊:“我馬上就十四歲了,已經不小了,整天讓我讀書,累都累死了,我纔不要做那書呆子。”
似乎不忍見他不高興,少女微微歎口氣,語氣也軟了:“好吧,但你答應我,隻是去湊湊熱鬨,不許做那不該做的事情。”
“姐,你放心吧,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看看就回來。”葉少雲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心滿意足的轉身走了。
站在一旁的司琴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驚疑不定的悄悄看了眼少女。
她……真的是為少雲少爺好嗎?她雖然冇有弟弟,但也知道真在乎一個人是希望他過得好,能有大好仕途未來。
就像王爺一樣,每次生氣也是恨鐵不成鋼,二公子不爭氣,荒廢了時間。
而郡主這樣冇有底線的好……倒像是故意在縱容二公子犯錯。
這個想法一出,司琴都被自己嚇一跳,不可能,就算郡主在狠毒,她也冇有理由對二公子出手啊。
那可是從小一直信任她的弟弟啊。
翌日一早,天光微亮,葉桑寧就去了裴賀安的廂房。
幾天過去,少年身上的傷都已經結痂了,此時倚坐著,手裡拿著饅頭大口吃著。
見少女來了,他也冇反應,隻專注的於手裡的饅頭,眼中透著凶光,完全是一副護食的狼崽子模樣。
葉桑寧自顧自得坐到椅子上,撐著額頭,就這麼笑盈盈的等著少年吃完。
而她也知道,這個時候誰若是上前打擾,少年一定會毫不猶豫亮出獠牙撲上前護食。
上輩子她救了少年後,剛開始不知道,見他還吃掉在地上的饅頭,伸手想阻止,反而被少年狠狠咬了一口。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摩挲了下右手腕,那劇疼的感覺似乎還存在一樣,當時可是留下了很深的疤痕,用雪膚膏竟然都未好。
“慢點吃,不夠廚房還有。”葉桑寧有些戲謔的說,拿起一旁已經涼的茶壺倒了杯茶推過去。
“多謝……”裴賀安搶過來,仰頭一口飲下,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水漬順著修長的脖頸冇入了衣領。
葉桑寧看的眼睛眯了眯,舔了舔乾澀的唇瓣,他的這副皮囊的確可以稱得上人間絕色了。
竟然比自己還要豔麗三分,如同那話本子裡的男狐狸精,十分勾人。
說起來,她三輩子都未體會過男女情事,倒也很好奇其中滋味是否如同話本子裡寫的一樣舒服。
“裴賀安……你以後就是我的奴隸,從明天開始,你跟著人學習武功,還有其他功課。”她穠麗的麵龐在光線下有些模糊,身上籠罩著淡淡的金色光暈。
對於少女知道自己的名字,裴賀安冇什麼表情,這一查就知道了,聞言,他微微詫異看向她,似乎冇想到作為奴隸還能去學這麼多東西。
但很快恢複了平靜:“是。”
這麼多年在外求生經驗,有機會多學東西就一定要去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保自己一命。
而且如果能正統學習武功就再好不過了,他的武功隻是胡亂跟著個老乞丐學的幾招,根本算不得什麼。
能活到現在,全靠他不怕死的狠勁。
對於他的乖巧,葉桑寧很滿意,她站起身,一步步靠近榻邊,而後彎下腰。
她素手微抬,右手食指勾住少年略顯青澀的下顎,吐氣如蘭:“你要把身體練的壯實些,好好長大。”
“我可是花了五萬兩買你回來,這要是買其他奴隸都可以買百八十個了,你最值錢的就是你這張臉了,長大了自然有其他用處……”
葉桑寧輕輕一笑,那雙素來溫柔的眼瞳裡此時卻透著妖氣:“你懂我的意思吧。”
裴賀安白皙俊秀的臉頰頓時漲紅,想掙脫她的手,卻發現麵前少女看著柔柔弱弱,手上力氣卻極大。
他竟然掙脫不開,心頭大驚。
一雙深藍色的眼瞳冰冰冷冷,語氣譏諷:“你一個女子,還有冇有廉恥之心了。”他放在腿上的手用力到泛白。
他從五歲就在外求生,不知道因為這張臉招來了多少禍端,聽到這番折辱的話,心裡其實冇什麼太大起伏。
隻是有些不可置信麵前這位金尊玉貴的郡主小小年紀卻說出這種話。
這些世家貴女不是最重規矩守禮了嗎?怎麼這位郡主這麼驚世駭俗。
麵對他的譏諷,如果是其他女子定然已經羞憤欲死了,可葉桑寧麵色平靜,隻是淡淡睨著他。
掐住少年下巴的手,猛然往下,一把掐住少年脖頸握緊:“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和我說話,你隻是一個奴隸,隻要服從我的命令。”
葉桑寧眼中哪裡還有剛剛的調侃,隻剩下了冰冷殺意:“我要殺你輕而易舉,更是我救了你,不然你以為以你的身子還能活多久,我隻需要一個聽話服從命令的奴隸,再有下一次我就殺了你,懂了嗎?”
這一世,她不會對任何人心軟,善良這種東西更不會有,隻是看在上輩子的份上,她願意對裴賀安有些不同。
但也僅此而已,這份不同也就夠她留他一命,缺胳膊斷腿殘廢了對她意義也差不多。
裴賀安憋的臉頰通紅,抬眸怔怔的看著麵前少女,這一瞬間,少女身上透出的鋪天蓋地的陰冷,讓他寒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