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賀安咬了咬牙:“屬下知道了。”這才用手沾了那雪膚膏,手指微微有些顫落到少女白皙的後背上。
白皙如玉的食指隻虛虛落到那傷口上,唯恐碰到少女周圍肌膚,眼睛也不敢亂看。
可餘光卻不可避免看到一片白,鼻腔繚繞著少女身上的幽香,讓他的腦袋都有些發沉,因此動作格外慢。
雪膚膏冰冰涼涼頓時讓火辣辣疼的傷痕好受了很多,葉桑寧舒服的喟歎一聲。
少女的聲音如同貓兒撒嬌一樣,裴賀安手一抖,直接摸到了旁邊光滑細膩的肌膚,觸感好似最上等到絲綢。
他像是燙著了一樣,急忙撤回手,耳尖泛紅:“郡主,好了。”急忙直起身背過身去。
“天涼,郡主快些把衣裳穿上吧。”
葉桑寧淡淡的看了眼窗外高掛的太陽,不緊不慢的拉好衣服,起身繫好腰帶。
“交代你做的事情辦的不錯,我很滿意。”她坐到桌邊,伸手抽出了少年藏起來的紙。
裴賀安聽到動靜,轉身看去,頓時有些慌亂:“郡主那冇有什麼好看的。”他伸手想搶過來,卻又想到了少女說過的話,動作又頓住。
隻能眼睜睜看著少女盯著那字仔細打量,頓時有些侷促,耳朵剛剛消下去的紅暈又冒了出來。
隻不過上次是因為害羞,這次確是因為窘迫,他手微微握緊,等著這個惡毒的郡主開口譏諷。
“你這字完全是在照著字帖瞄,有形卻無神,與其說是寫倒不如用畫更貼切。”葉桑寧放下紙張,拿起一旁的毛筆吩咐:“給我磨墨。”
裴賀安一愣,抬頭有些詫異的看向她,冇想到她竟然冇有羞辱他,還這麼認真點評。
他狐疑上前磨墨。
室內安靜,隻偶爾傳來布料摩擦紙張的聲音,裴賀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少女落筆。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跟著悄悄比劃,葉桑寧的字不像她給人的感覺一樣柔弱,反而竟比一般男子還要豪放肆意。
裴賀安隻一眼就喜歡上了,而看向少女的眼神越發幽深。
“好了,看清楚我怎麼落筆了吧,這是你的名字,回去好好練習。”葉桑寧放下筆,側頭衝他燦爛一笑。
這一笑,色如春曉,春花綻放,屋內彷彿都亮了,裴賀安心猛得一跳,第一次被女子的容貌驚豔。
他自己的容貌就是萬裡挑一,見慣了自己的臉,這還是第一次覺得彆人好看。
“多謝郡主,我一定會好好練習,不給您丟臉。”
“恩。”葉桑寧掃到少年脖子微微一頓:“你這次事情做的不錯,作為獎勵,我可以幫你去除脖子上的奴印。”
頓了頓又道:“又或者是……你想治好嗓子。”她不會無緣無故給他好處,這樣隻會讓對方不斷試探她的底線,順杆子往上爬。”
這個小奴隸現在可不會感念她的恩情,就是隻白眼狼,總想從她身上得到最大的好處。
聞言,裴賀安那雙深藍色的眼中起了波瀾:“郡主真的能除去我脖子上的疤痕?”他這些天也聽這府上很多人誇她醫術高超,更是什麼李神醫的弟子。
但也並未放在心上,畢竟府上所有人還都說麵前少女心善,是神女轉世呢。
真是荒謬。
“可以,很簡單。”葉桑寧知道答案了,把剛剛剩下的雪膚膏扔過去:“一日三次,半個月你脖子上的疤痕就能淡下去,一個月差不多就消失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脖子上的掐痕,用一天也會消下去。”
裴賀安接住,握緊了這藥膏,眼中帶著狐疑,這麼簡單就能去除奴隸印記。
這印記是拿烙鐵燙完,又灑了特殊藥粉,讓疤痕很深經久不愈。
隻要被烙上奴隸印記,可以說這輩子就擺脫不了奴隸的身份。
……
剛剛回到韶光院,就有丫鬟過來通稟:“郡主,王妃請您去主院一趟。”
葉桑寧秀眉擰了下,她剛剛受傷,按理說現在她還未被葉王妃厭棄,不應該不顧她的身體情況還要請她過去。
除非……想到某種可能,她嘴角揚起,眼中都是興奮。
而當她進了主院,看到屋內的一個人時,證實了心裡的猜測,斂下心神。
她朝著上首的葉王妃葉靖北行禮:“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快些起來。”葉王妃給司琴使眼色:“扶郡主坐下。”不管在著急,她家寧寧後背還有傷呢。
而身後的雲月兮咬了咬唇,著急的不行,長宣為什麼會摔下懸崖,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每一次遊戲的發展軌跡都不同,完全無跡可尋,所以這些突發的意外也根本無法避免。
“王妃,桂嬤嬤還等著呢。”她低聲提醒一句,眼神有些陰鷙的掃了眼凳子上的少女。
這一次遊戲難度果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難,這個葉桑寧這次在葉王府的名聲地位極高。
她努力幾天,竟然隻讓葉王妃對她親切了些,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把這樣優秀的葉桑寧拉下神壇,推入地獄的感覺一定很好。
一直幾次欲言又止的桂嬤嬤朝著她露出感激一笑,連忙道:“王妃,我們世子情況緊急,實在是需要郡主親自過去診治。”
葉王妃這才反應過來,對葉桑寧道:“寧寧,薑世子不知怎麼從山崖摔了下來,情況危險,你去看一看。”
“好。”葉桑寧睫毛煽動了下,嘴角彎起,果然摔下去了呢。
不愧是男主,這都不死。
雲月兮見她們要走,一咬牙出聲:“王妃,我也懂醫術,可否允許我也去看看,正好也可以給郡主打下手。”
她的醫術已經跟著李神醫學了五世,早已經登峰造極,如何是葉桑寧這個區區學了十年的人能比的。
正好,也藉著這次機會讓大家看看,葉桑寧的醫術不過是眾人吹噓出來罷了,正好踩著她傳出自己的名聲。
眾人都看向了她,似乎冇想到她一個小小丫鬟竟然說出這種話。
葉桑寧腳步頓住,疑惑問:“母親,她是誰,你身邊原本的丫鬟呢。”
葉王妃眉頭也微微皺起,有些不喜雲月兮自作主張出聲:“這是母親新收的大丫鬟雲月兮。”
她溫聲問:“月兮,你當真會醫術,如果隻是粗粗懂一些藥理可不行,這樣隻會給郡主添亂。”
“請王妃放心,我自小對醫術極其喜歡,跟著很多大夫學過,已經學了十幾年了,雖然比不上郡主,但也絕不會添亂。”她羞澀一笑,眉眼間卻都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