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格,灑在A大附中高二三班的教室裡。
周明毅正在講西方哲學史課,英俊而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宛若雕刻,銀邊眼鏡反射著光,握著粉筆的手指修長有力。
他的字體清秀規整中又帶著兩分龍飛鳳舞,嗓音清冷好聽,惹得台下女生竊竊私語。
周明毅瞥了瞥講台下講話的女生,肅然推下了眼鏡:“所以,笛卡爾認為,人們隻是通過心理的理智功能,而不是通過想象或感官來領會物體……”同學們點點頭,認真記著筆記。
“那麼,誰來總結下這兩頁的內容?”
周明毅看著大螢幕上的問題,環視同學們。
教室門忽然被推開。
一個女生旁若無人地走進教室,她穿大兩號的連帽衫,短髮髮尾染成灰白色,身型瘦削得致使那件連帽衫幾乎是晃晃盪蕩的掛在她身上,黑色的高幫馬丁靴,紮眼至極。
雖然打斷了上課,但女生絲毫不覺,慢悠悠向最後一排的座位走去。
所有同學都愣了一秒。
周明毅捏緊粉筆,聲音沉冷:“程西。”
女生回頭,在兜帽的襯托下,她的容貌更顯立體精緻,平靜淡漠的眼神中躍動著一絲不羈:“你叫我嗎?”
程西看起來絲毫不在意他的憤怒,自顧自地說:“在開學第一節課上,我就介紹了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程同學,但請不要加上我的名字,我不喜歡那個字。”
周明毅冷笑:“但這改變不了你身份證上印著這個名字的事實。”
“嗯,我早晚會改掉的。”
程西信誓旦旦。
有的同學竊笑起來。
“安靜!”
周明毅大步走到程西的麵前,指關節用力握到發白:“這是你第五次遲到,再缺一次課,你就會被取消期末考試資格,你不知道?”
程西聳了聳肩,好像對此確實不在意。
周明毅掰斷了粉筆:“出去站著。”
程西不動。
周明毅一字一句,加重聲音:“出去站著,下課再回來。”
程西盯著他,視線毫不閃避。
周明毅好像確實要爆發了,這麼一個平日裡清冷矜貴的老師,能被她氣得成這樣,也確實難得。
她終於撇了撇嘴,走了出去。
周明毅長出一口氣,推了推眼鏡,回身:“下麵我們來進行下課前十分鐘的發言,趙迪,你先來。”
叫趙迪的男生清了清嗓子,調整狀態,走到講台前:“下麵是我的課堂發言,尼采曾說過,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少年清亮明朗的聲音迴盪在教室裡。
他越說越流暢,並冇有被剛纔程西的小插曲打斷思路。
趙迪的演講思路清晰觀點鮮明,贏得了同學們熱烈的掌聲。
就在趙迪發言時,周明毅不自覺向門玻璃外看去。
不出意外,他看到了程西的腦袋。
即使他先前讓她出去站著,她也依然扒著門,認真而竭儘所能地聽著趙迪的演講。
少女把耳朵貼在門上,在玻璃後緊緊盯著趙迪,滿眼認真,好像忘記了所有事情。
周明毅輕輕歎了口氣。
自從他教授高二三班的哲學課以來,為了培養學生的哲學思維,他在每節正課結束前十分鐘都設置了同學輪流自由發言階段,發言的內容可以結合今天的課程,也可以自由發散。
總之,他鼓勵同學們暢談人生,表達每個人對於世界的見解。
而在開學以來的課上,程西缺課五次,卻每次都在十分鐘發言的時候進來,實在讓他頗為不解。
她到底是熱愛學習呢?
還是故意搗亂?
趙迪的發言結束。
周明毅終究不忍程西一個人站在外麵,搖了搖頭,打開門。
程西正趴在門口的玻璃後,一個冇注意栽了下來,正好栽在了周明毅的胸口。
周明毅生得英俊高挑,眉眼如雕塑般好看,不說比起學校裡的老師,就是比起大螢幕上的明星,也毫不遜色。
程西耳根紅了一瞬,馬上調整好表情站好,看著他,又恢覆成了那個倔強不羈的眼神。
周明毅抿唇長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要佈置作業了,回去坐好。”
程西點頭,邁步向最後一排落座。
“今天的作業是《第一哲學沉思集》第二章的讀後感,每個人寫1000字,下週交給我。”
周明毅說著,在黑板上寫下題目。
隨後,他說:“下課。”
同學們一鬨而散。
很快,程西周圍的人就都走乾淨了。
程西抬頭看了看周明毅,他正在收拾教案,低著頭,整理著書本。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那一瞬,他的五官清俊乾淨,臉龐白皙,英俊宛若神明。
不得不說,這樣的周明毅,讓人極有安全感。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周明毅下意識抬頭,正好與程西西目相對。
程西卻是一怔,然後飛快地低下眼,拿起書包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