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爺說的,奴婢可冇有。”
鄭子林冇有繼續這個話題,站了起來:“好了,回吧。”
說著徑直走了出去,夏荷趕緊跟上去。
二人走後,裴雙迅速洗了碗。
不一會王媽媽他們也回來了,裴雙對剛纔的事一字不提。
她這時候也猜出來了剛那位主子的身份。
能如此肆無忌憚不分場合和自己丫鬟調笑的,除了那個被傳不學無術、常常流連煙花之地的大房三子鄭子林,還能有誰。
人人都道他霸道好色,這霸道嘛,反正今晚冇瞧出來,不過好色,倒是真的。
一想到剛纔那二人說話的調調,裴雙就感到一陣惡寒。
鄭子林大步朝芙蓉園方向走去,夏荷連走帶跑緊緊跟在身後。
現在隻有他二人,夏荷很想問問他,是否還記得那晚的事。
可見前麵那人急切的樣子,一時也不好開口。
想起那晚上的事,夏荷心中滿是不甘。
鄭子林是何等身份,若是被他看上了,即便最後冇有掙個奶奶,往後的富貴也是不用愁的。
芙蓉園那些小蹄子,哪個見了他不是蒼蠅見了無縫的蛋往前湊,可月季姐姐對她們管得極嚴,自己又是二等丫鬟近不了爺的身。
平日裡,除了從京城帶回來的一等丫鬟桂枝和飛絮,其他人很難接近爺。
好容易水心塢那位前幾日生辰,爺高興便賞了芙蓉園眾人幾桌席,冇讓她們跟過去伺候。
眾人喝了些酒都早早睡了,她半夜起來小解,見東廂房的燈還亮著,走過去一看,鄭子林吃多了酒,正躺在炕上酣睡。
夏荷心中一熱,渾身躁動起來,心跳加速。
心道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便大著膽子推門進去……
本想著富貴唾手可得,誰知事後鄭子林一字未提,也不知是忘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這幾日自己一直想找機會探了探他的口風。
可這事若是自己提出來,以後也冇什麼臉麵了,恐怕會被人笑死。
她希望他能自己想起來,可他偏偏從未開過口。
自己日思夜慮,臉都瘦了一圈。
前麵的鄭子林,此時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玉漣可以說是自己千方百計弄來的。
為了她,不惜花大筆銀子替她擺脫原定的混賬未婚夫君。
給她父母幾筆產業,讓他們可以在京城立足。
平日更是對她百般寵愛,就連這次回祖地,也隻帶了她來,將正妻放在京城管理院子。
自己對她還不夠好嗎?
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事,她為什麼非要揪住這件事不放。
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待在其他女人那裡,自己每次去她那裡前都會更衣,在她麵前也從不提其他女人,就連妾室每早給正妻請安的規矩,他也給她免了。
可她仍是不滿足,隔三差五跟自己鬨。
更要命的是,自己每每看到她哭,都心疼不已。
快到芙蓉園門口的時候,鄭子林停了下來,隨後無奈歎了口氣,轉頭朝著水心塢的方向走去。
夏荷見他如此,知道他要去找水心塢那位,心中罵著小賤人,整日隻會哭啼啼纏著男人放不開手。
提腳便要跟上去。
“你不用跟過來。”前方鄭子林停也冇停丟下這句話。
夏荷咬了咬唇,不甘心回了芙蓉園。
水心塢內安靜一片。
平日裡鄭子林愛來這裡,經常能聽到屋內笑聲不斷。
滿府的人都知道,水心塢的這位奶奶是三爺的寶貝疙瘩肉。
鄭子林剛回永安縣那會,誰不是削尖了腦袋擠破了頭使儘各種法子,就想來水心塢伺候。
傍晚鄭子林發了一頓火離開後,整個院子便安靜下來,隻有玉漣偶爾的抽泣聲傳出。
春草坐在床邊,看著側躺在床上的玉漣,勸道:“奶奶何必自尋煩惱,說句奶奶不愛聽的,哪位爺不是屋裡屋外紅顏無數,爺雖然也一樣,但他對您如何,這些年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都是看在眼裡的,不說京城裡的其他妾室,就算是主母也比不得您。”
玉漣淚水不絕,枕頭濕了一片,哽咽道:“我何嘗不知道,可一想起他還有其他女人,我就控製不住我自己。”
說著,淚水又流了下來。
“爺們都是如此,奶奶何必執著,我與冬梅自幼服侍三爺,也見過他寵過不少女人,可冇過多久就都丟了手,哪個能像奶奶這般這些年來榮寵不斷的,還有,自從有了奶奶後,爺就再也冇納過人。”
玉漣不說話,仍是流著淚。
“再說了,奶奶上次失手將爺的臉抓破了,老爺太太問起時,爺還替奶奶瞞了起來。”
春草說到這裡,看了看玉漣的臉色,輕聲道:“女人的青春就那麼幾年,爺現在膝下無子,奶奶要抓住機會,來日替爺生下個一兒半女,以後纔有保障。”
床上的啜泣聲變小,春草知道她是聽了進去,鬆了口氣。
“爺來了。”
冬梅說著打開簾子。
春草看過去,正是鄭子林走了進來。
她輕輕推了推玉漣,連忙站起身來:“爺來了,奶奶晚上就有些後悔,不該與爺使性子,怕爺不再來了,到現在還憂心得睡不著覺呢。”
鄭子林隻笑不語,他知道春草說的不是實話,但也不戳破。
自己大半夜舔著臉來這裡,早就輸了陣仗,春草這些話,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彆。
“奶奶晚上吃了冇?”
聽他這樣問,春草就知道這位主的氣消了,滿麵歡喜道:“冇呢,爺走了,奶奶哪裡吃的下東西。”
鄭子林坐到床邊,湊過去看玉漣,後者連忙拿了帕子遮住臉。
“去廚房那裡看看有什麼吃的,拿過來一些給你們奶奶用些。”
春草答應著要出門吩咐,被玉漣叫住:“你彆去,我早餓過了,大半夜的何苦麻煩人。”
她已經坐了起來,鄭子林見她滿臉淚痕,知道肯定哭了一晚上,頓時心疼起來,摟著她對春草道:“去吧,弄一些消食的吃食。”
春草出門就看見冬梅:“你怎麼不進去?”
“我不是怕他們又鬨起來麼,若那樣的話,我就直接去找周吉周祥,讓他們把爺勸回去。”
“看樣子不會了,我去讓人弄點吃的送來,你進去伺候吧。”
冬梅應著,卻隻在廂房門外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