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的力道夠重,那木棍砸在沈千月的手臂上,竟生生斷成了兩截。
卻不是被打斷的,而是被她的手臂給震碎的。
「嗶——已開放尊主大人的痛覺,已讓尊主大人的靈魂與宿主成功融合,凡人之軀所受苦痛,尊主大人都會一一感知!」
在小八開放沈千月痛覺時,她曾想過會有多痛,卻冇想過會那麼痛。
痛到好似自己的手臂骨頭都快斷掉碎裂了一樣。
女人的臉色才迅速蒼白了下去,手臂隱約有血跡滲透。
“公主,奴纔不是故意的,奴才隻是想要教訓那賤奴,奴才並非有意要傷您的啊!”
小廝眼看著大事不妙,趕緊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沈千月吸了口涼氣:“來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
旋即,一手抓緊了裴言澈的衣襟,卯足了力氣:“莫怕,有我在,便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那一刻,裴言澈的心好似被什麼給輕輕觸動了般,帶著難言的情緒。
他瞧著她手臂上不斷滲透出來的血跡,眼尾有微微的泛紅。
裴言澈迅速將人大橫抱起,快步向外走。
“宣醫官!”
為何……
為何他會心慌?
醫官來的很快,小八在神識空間內詢問:「嗶——尊主大人,請問是否要加重傷情?」
按理說,一棍子下去,雖是重了些,倒也不至於流血,但偏偏沈千月讓小八給她來了招皮開肉綻的假象。
“不必,這樣就夠了。”
故而當醫官掀開她的衣袖,瞧見手臂上的傷時,都吸了口涼氣。
肉眼可見的皮開肉綻,便知道那一棍子打得有多重了。
隻見那細嫩的肌膚上,皮肉綻開,便是白芷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唯有裴言澈麵無表情的看著,待醫官處理好傷口後,重重歎了口氣:“公主千金之軀,從未曾受過這般厲害的傷,想來世子定是入了公主的心,纔會讓公主這般捨身護你。”
言罷,裴言澈原本冷厲的眉宇間似有消融的痕跡,卻並不明白。
“不過好在並無大礙,隻需好生休養便可,公主也不必擔心會留疤。”
女子向來在意自己容貌,又更何況是這千金之軀的公主?
送走了醫官,白芷也退出了房內。
裴言澈靜靜瞧著羅漢床上的人兒,麵容蒼白,眉心緊蹙,似正陷入某種可怕的夢魘之中。
讓人心生憐愛疼惜。
她陷入昏迷中,唇間喃喃低語。
鬼使神差的,裴言澈竟想要聽得更清楚些,故而便在床邊坐了下來。
“裴言澈……阿澈……”
她口中喃喃的,是他的名字!
那一刻,裴言澈渾身一僵,便要拂袖離去,卻被一隻小手死死抓住了衣袖。
她麵露痛苦:“彆走,好疼……”
那一聲帶著痛苦的低喃,讓他的心如同被螞蟻啃噬般,帶著細微的疼痛。
嗬。
她還真是能裝!
都這個時候了,卻偏生還要裝得對他情深似海的模樣。
裴言澈眉眼一冷,抽出她手中衣角,徑直拂袖離去,不曾回頭。
他已經被沈千月戲弄過無數次了,這一次,他絕不會再上當!
「嗶——尊主大人,男主已經離開,請問是否要遮蔽痛覺?」
“遮蔽。”
痛覺遮蔽後,沈千月感覺整個人都快爽上天了。
那裴言澈還當真是個冷心冷性的人,便是這般都不見得他有半點心軟。
不過想來也是,原主折磨了他那麼度年,又豈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籠絡他的心?
不急。
他們……來日方長。
“小八,開啟織夢模式。”
「尊主大人確認現在就要開啟織夢模式嗎?」
所謂織夢模式,便是可以給人織夢,至於這夢境的好壞,全憑織夢人的心情。
而她作為魔修,織夢是最基礎的技能,隻是她現在道法消散,唯有藉助好孕獸方可開啟成功。
“你在質疑本尊?”
小八驚恐:「嗶——小八這就為尊主大人開啟織夢模式!」
尊主大人好可怕!
回到了自己的破院子裡,裴言澈卻怎麼也無法安睡,因為隻要他一閉上眼睛,便是今日沈千月不管不顧擋在自己麵前的樣子。
那棍子落在她身上時,她冇有害怕,反而來安慰他不要怕。
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能演?
越是這般想,腦子就越發的昏沉。
恍惚中,他好像看見了一個霧氣氤氳的池子,池中女子身影窈窕,腰肢擺動。
伴隨著薄紗輕舞,墨發披散,池中水波盪漾。
似有一聲聲低吟傳出,令人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藕臂輕抬,她的身子似不受控製般起伏著,纖纖玉指落在檯麵上,十指彎曲。
口中低喃:“阿澈……澈……”
她在喚他的名字,這個聲音很熟悉,彷彿在哪兒聽到過。
優美白皙的脖頸在空中呈現中一道美麗的弧線,香汗淋漓間,那人攬過她的腰肢。
似發狠般,眼神中充斥著濃濃的戾氣和佔有慾。
“公主,莫要再離開我了……”他掐著那人的腰,眼尾泛紅,漆黑的眸底儘是瘋狂和占有。
池水盪出圈圈漣漪,不斷的迴盪著。
細白腰肢上印出了那人的手掌印,一次次,一陣陣……
裴言澈陡然驚醒,才發覺自己竟是做了一場荒唐的……春夢!
他下意識的掀開破舊的被子,似乎想要確認什麼。
怎麼會……
他怎麼會做那麼奇怪的夢?
母妃說過,巫族中人從不會輕易做夢,一旦入夢,便是預示了未來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可夢裡是他與沈千月在共赴**……
且看上去他纔是主動的那一個。
這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會同那個女人做出如此孟浪苟合之事!
一定是夢境出現問題了,一定是他的夢錯了!
他的母親乃是巫人,巫人為世間所不容,纔會落入風月場所,又與那天子一夜歡好,如今他卻做了這樣的夢……
荒唐,當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