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打算原諒他,一直賴在府中,又給我當頭一棒。
明明已經做了決定,要與他徹底分離,卻又要在我腹中種下他的孩子。
我恨他恨極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男子懷孕的緣故,我孕吐的格外多,飯菜更是吃不下兩口,每日都貪睡許多。
蘇州城邊的小村落,終究比不過冬暖夏涼的府邸。
早上和晚上更是冷的厲害,小屋的窗戶還有些透風,晚上要蓋兩床被子才能暖和。
我冇想到,錢花的竟如此之快,賀蓮給的錢所剩無幾,僅有的幾兩銀子,也隻夠讓我撐過這個月。
更何況,肚子裡還揣著一個。
11
在蘇州的地界,我無故無親,那大夫說可以留我當小工,正好他也想研究一下男子懷孕的症狀。
我最後還是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了。
我想,生下來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又與蕭霽川有什麼關係。
以後我們父子倆一起好好生活,想想也挺好的。
就這樣,我在那大夫的醫館安頓下來了。
大夫叫吳越進,是個小老頭,平時笑眯眯地,待我也很好,他隻讓我乾些選藥搗藥的細活,重活粗活從未讓我插手。
許是男子懷孕實在太少見,醫館裡的小廝都待我是極好的。
可那腹中胎兒實在不安分。
冇過一月,他就愈發不安穩,平日裡我連覺都睡不穩。
吳大夫說,「男子懷孕本就是逆天而行,眼下冇了那副神藥,恐怕……很難保全胎兒。」
「市麵上可有賣的?」我問。
吳大夫說未曾聽聞。
那藥隻有蕭霽川有,可我現在身在蘇州哪裡能回得去。
吳大夫說,會幫我多問問同行的。
他幫我多配了好幾副安胎的藥,用下來也算是能挺得過去。
可這終究是條生命啊。
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甚至都動了重新回去的想法。
好在老天保佑,是想讓我留下這個孩子。
冇過多久,市麵上竟然流傳出了此種神藥,價格也並不是很貴。
吳大夫親自檢驗過,說是對身體無害,有可能真是我當時吃的藥。
一碗苦藥下肚,那滋味嚐起來似乎真是蕭霽川給我喝的。
就是藥味愈發甘苦,卻又冇酸梅清口。
好在,吳大夫說,「胎兒總算是安穩下來了。」
12
三冬已過,氣溫逐漸回暖,胎兒也將近五個月了,平坦的小腹上隆起了個小圓球。
我看著歡喜極了。
不過普通的衣服有些遮不住,醫館裡來來往往的人太多,我怕被人看了去麻煩,索性問醫館裡的小丫鬟要了些胭脂。
小丫鬟說,我長的白皙,畫了妝定要比一般女子還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丫鬟技術了得,畫了妝的我簡直像變了個人一樣。
「如何?」她揚起嘴角,得意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真是……不可思議。」
之後,她又送了我許多女子的衣裳,不過她忘記了,我本是個男子根本穿不上那些衣服,隻好去布匹店訂做了些。
乾完這些,兜裡的銀子便又剩冇多少了。
我想有機會的話,要不要托人到京城,幫我找賀蓮,拿我以前的那些舊物換些銀兩。
卻打聽到,最近北魏朝中可謂是人心惶惶,新帝登基,殺了好些人,那些在皇子之時便跟隨他的舊部,有些也都被殺了。
我心裡聽著難受,想問蕭霽川怎樣了,可遲遲未能出口。
興許不知道的結果纔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