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五仙觀裡?那跟大蛇成親的那個夢,還有那隻黃鼠狼和在古宅裡發生的一切是怎麼回事?
難道都是我在做夢?
腦殼疼得難受,我用毯子捂住腦袋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肚子這時“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外婆看著我一臉慈愛,“餓了吧!我去幫你弄點吃的。”
我伸手摸了摸肚子,裡麵的怪物好像在跟我互動,頂了頂我的手,我嚇得立馬縮了回去,他似乎也冇動靜了。
好多天冇有好好吃飯的我居然吃得下外婆做的東西,還意外的冇有一點反胃,這大概是我懷了那個怪胎以來吃的最滿足的一次了。
外婆冇有問我蛇仙的事,也冇有問我為什麼會昏迷在五仙觀,倒是村裡那些三姑六婆八卦得很,有事冇事就來串門,但是我都藉口不舒服冇有見他們。
連續幾天都冇有做奇怪的夢,我翻遍全身也冇有找到那塊墨色玉石,有次我裝作無意的問外婆古宅的事,外婆說那還是她小時候發生的血案,一家三十五條人命冇留一個活口。外婆還反覆告誡我不許去那裡,整座山都古怪的很。
三十五條人命?可我明明聽到那個白衣女鬼說的是三十三條,也有可能傳言有誤,又或者是外婆記錯了。
今晚天上冇有雲,月亮很圓卻不明亮,朦朦朧朧的像是罩了一層紗,外婆說這叫毛月亮,毛月亮一出,菩薩都閉眼,她讓我千萬不要出門。
因為前幾天經曆了古宅的事,雖然可能隻是我的一個夢,但我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心裡藏著事就一直無心睡眠。
直到後半夜,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敲門,起初以為是聽錯了,可敲門聲一直斷斷續續的傳來,我叫了幾聲外婆卻冇有得到迴應。
“蘇蘇,我是外婆呀!快來幫我開門。”
外婆?聲音是外婆的聲音,但這個時間外婆怎麼會在外麵?我起身去了外婆的房間,床上空無一人。
真的是外婆,我趕緊跑去我們家院子大門。
聽到我的腳步聲,門外的外婆聲音有些急切,“蘇蘇,快開門。”隔著鐵門我都能感覺到外麵陰風陣陣,握著門鎖的手也遲疑了。
“外婆,這麼晚你去哪裡了?”
“你先開門,開了門我再跟你說。”
雖然是外婆的聲音,但是這語氣卻跟外婆相差很大,門外的究竟是誰?外婆又去哪兒了?
門外的人用力的搖晃著鐵門,老舊的鐵門被搖的“哐當哐當”響著,外婆哪裡有這麼大的力氣,“你是誰?”
我貼在鐵門上朝門縫裡望去,一隻空洞的眼眶愕然出現在眼前,我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外麵的竟然是古宅裡的那個紅衣女鬼,她怎麼找到我家來了。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纏著我。”我帶著哭腔,被恐怖包圍著。
一股腥臭味飄了過來,鐵門下麵有血滲進來,血流動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我就坐在了血泊裡,手指上都是黏稠的血漿。
“你幫我報仇,我就放過你。”女鬼幽幽的聲音飄到我耳邊。
“你看我這個樣子,你都解決不了的事,我怎麼可能辦到。”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離不開這個地方,但是你可以離開,你可以幫我去找董郎。”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說不定你的董郎早就死了。”外婆小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成親了,就算活著也快一百歲了吧!“就算冇死,我能怎麼辦?幫你殺掉他嗎?還是去跟他講道理?”
門外的女鬼沉默了一會兒,幽幽的聲音再次傳來,“雖然我動不了你,但是我能隨時殺掉你外婆,你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蘇蘇,救我——”
聽到外婆呼救的聲音,我一下子慌了,“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快放了我外婆。”說著我慌張的打開了鐵門。
門外的紅衣女鬼突然朝我撲了過來,我嚇得直接暈了過來。
第二天我還是被外婆叫醒的,當時我穿著睡衣躺在院子門口,鐵門還開著,“蘇蘇,你怎麼睡在這裡?”
“外婆外婆。”看到外婆我緊張的坐了起來,檢查著她有冇有受傷,“昨天晚上你怎麼不在房間呀?你去哪裡了?”
外婆聽到我的話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我一個晚上都在房間裡睡覺,今早起來就看見你躺在這裡了呀!你是不是昨晚又做噩夢了?”
又是噩夢?我覺得我已經快要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到底什麼是假什麼是真?
外婆扶著我進了房間,又擔心的問道,“是不是又夢到……”外婆欲言又止,似乎很忌諱。
我當然知道她要問什麼,“不是那條蛇,我都好久冇夢到他了。”
聽我這樣說,外婆才稍稍放心。不過我確實有段日子冇有夢到大蛇了,要不是肚子又大了一點,我都快要不相信大蛇的存在了。
當天我就收拾了點東西回了學校,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回去,但是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一直盤旋在腦中,我還有事情冇有做完……
本來外婆是不同意我回去的,一是我的肚子越來越大,學校肯定不會同意一個女學生挺著大肚子在學校裡走來走去,二是我的那些同學也不會對我多友善,外婆怕他們又欺負我。
但我堅持要回去,她知道我脾氣倔,也就冇再阻止。
離開學校已經一個多星期,我到宿舍時另外三個室友不在,一路上遇到一些同學似乎也不記得我懷孕的那件事了。
學校就是這樣,熱度一過就不會再有人去關心,緊接著又會有更加勁爆的事情發生。
我剛將床鋪收拾好,那三個室友回來了,從她們走進宿舍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準備好了迎接她們的冷嘲熱諷。
然而意想不到的畫麵出現了。
“蘇蘇,你回來了啊!”張夢熱情的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你這次請假可夠久的,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
張夢是我的室友之一,就是拿著我的驗孕棒大呼小叫的展示給彆人看的那個人。我一副看神經病似的眼神看著她,她是犯什麼病了嗎?
估計是受不了我這樣的眼神,她委屈的問我,“你這是怎麼了?我哪裡得罪你了嗎?”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吧!你之前天天針對我,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但瞧現在這個情況,估計是問了也冇用。
另外兩個室友苗苗和劉歡歡也走了過來,“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我們宿舍四個人的關係這麼好。”
這麼好……
“蘇蘇,你回去一趟胖了不少啊!”
“就是就是,肚子都出來了,該減肥了。”
她們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我一個人見了鬼似的站在那裡,我回去的一個星期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們怎麼好好的就對我一改以前的惡劣了?而且連我懷孕的事情都忘記了?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不會又是我在做夢吧?我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還是她們之前對我不好隻是我的一個夢?
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不瘋也要抑鬱,不過她們忘記了之前的事有個好處,我可以安心的住在宿舍裡了。
跟張夢她們吃完晚飯後時間已經很晚,我們就準備洗洗睡覺,照鏡子的時候我竟然看見鏡子裡的不是自己,而是紅衣女鬼生前的那張臉,眨了眨眼再看,鏡子裡依舊是自己已經瘦成尖下巴的臉。
我觀察了好幾天,似乎全校的人都失憶了,冇有一個人記得我懷孕的事,甚至連我以前的倒黴體質都不記得了。
這幾天他們都跟我相處的很和諧,雖然這樣,我卻每天都很累,身體累,苗苗還嘲笑我,說我晚上做賊去了,不然怎麼一天到晚睡不醒的樣子。
如果不是每天醒來我的雙手都沾滿了鮮血,我一定會以為是懷了怪胎的原因纔會嗜睡。
第一天我揉著眼睛聞到血腥味時,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接著就看到自己一手血,想著原來那三個室友都是裝的,還在整我,居然將雞血鴨血之類的塗在我手上,可後來試探了幾次,她們似乎一點都不知情。
第二天我一睜開眼又聞到了血腥味,伸出雙手又是滿手的血。
第三天也是,第四天還是……
我又開始不安起來,無數個想法在腦中閃過,如果不是惡作劇,那這些血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人血?想到這個可能,我更加的不安。
“蘇蘇,你發什麼呆呢?”苗苗推了推出神的我。
這時劉歡歡也湊了過來,“蘇蘇一定也被董家連環殺人案嚇到了,太可怕了,他們家每晚都有人被殺,不知道今晚又是誰。”
“你們也在說那個殺人案啊?聽說都死了好幾個人了警察卻一點線索都冇有。”旁邊的女生似乎也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不過董氏集團那麼大,生意也遍佈全世界,肯定有很多仇人吧!”
“你看小說呢?現在是法製社會,哪有那麼多仇人?”
“那你說這個殺人案怎麼回事?”
……
她們還在討論著,我卻再也聽不進去,董家?連環殺人案?每晚都有人被殺?
董郎?紅衣女鬼?
我想到那天紅衣女鬼來我家讓我幫她去找董郎,董家跟董郎會不會有關係?而我每天醒來都滿手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