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他欺辱謝斂欺的太過了,晏姝纔會心生不滿。
總不會是因為晏姝知道了真相……不!不可能!若是晏姝知道了那年的真相,對他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態度!
思及此,鬱子安一顆心就安定下來。
不管晏姝現在如何氣惱,隻要他還是晏姝的救命恩人,隻要他還是“洛邑第一公子”,他就能牢牢抓住晏姝的心。
“恩怨?”晏姝隻注意到這個詞,目光微轉看向謝斂,偏頭詢問,“你與他到底有何恩怨,讓他這般欺辱你?”
謝斂站在晏姝身側,瘦弱單薄的少年緊緊拉著她的手不放,蒼白俊美的臉上滿是乖巧之色。
“算不上是恩怨。”謝斂輕輕搖頭,清澈的眼底浮現一絲疑惑,“那年我初入國子監,路過鬱二公子的課桌時不小心的打翻了他的硯台,毀了鬱二公子寫了許久的策論,自那之後,鬱二公子就看我不順眼了……”
聽著謝斂清朗的聲音,鬱子安攥住被角的手一寸寸收緊了。
晏姝怎麼會突然問這些?!這麼多年來他欺辱謝斂,晏姝可從來冇有有問過一句!
“那篇策論我寫了三天三夜。”鬱子安心中緊張不已,舔了舔蒼白乾燥的唇,“被他毀於一旦,還害我被國子監祭酒和父親祖父懲罰,所以我才記恨於他。”
“不過是一篇策論,竟讓你記恨了他這麼多年。”晏姝冷冷一笑,“鬱子安,你當真是氣量大度的讀書人。”
鬱子安麵色又是一僵,他抿緊了嘴,看向謝斂的目光中不自覺的帶上了鄙夷和恨意。
“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他垂了垂眸,對著晏姝姿態放的極低,“阿姝,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日後我再也不會欺辱他。”
“你我的婚期將近,不能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傷了你我的情分。”
他不提,晏姝都快忘了她跟眼前這個虛偽噁心的男人曾經還有過婚約。
“你不必擔心。”晏姝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本宮已經請父皇下旨解除你我的婚約,那婚約如今不作數了。”
所有的篤定、淡然在這一刻如煙消雲消,鬱子安如遭雷劈,神色怔怔。
“你說什麼?!”嗓音陡然變得尖利。
晏姝蹙眉,牽著謝斂後退幾步,眼底的嫌惡十分明顯。
察覺到她這個動作,謝斂唇角勾起一抹極小的弧度,整顆心都雀躍起來。
長公主好像真的不喜歡鬱子安了。
而鬱子安看到晏姝這個動作,又看到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剋製了許久的怒火再難壓抑。
俊朗的麵容因為憤怒變得扭曲,他伸手指著謝斂,怒道:“你是因為謝斂纔要跟我解除婚約的是嗎?!”
晏姝麵色驟冷,實在不想再聽他亂吠,寒聲道:“來人,扒了他的衣服將本宮的雙鳳玉佩拿出來!”
那枚雙鳳玉佩自她送給鬱子安之後,鬱子安便用紅繩繫著,貼身佩戴,從不離身。
在外候著的侍衛立即入內,走向鬱子安。
鬱子安驚怒不止,“滾!你們這些卑賤的下人也敢碰我!晏姝!我不許!我不要解除婚約!你不能將玉佩拿回去!”
但無論他如何掙紮,有傷在身的他又如何掙的過武功不俗的侍衛,很快,一名侍衛就扒開了他的衣裳,拽著紅繩一端,將玉佩扯了出來。
侍衛恭恭敬敬地將玉佩雙手奉到晏姝麵前。
微黃的燭火下,一枚雙鳳交頸盤臥、溫潤通透的玉佩映入謝斂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