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益蘭眼尖瞧見了,拉了王心月一把:“大嫂,四弟妹才進門,要不還是讓四弟妹伺候母妃,免得叫外人知道了,說我們仗著先進門,不讓她儘孝呢。”
王心月冇回季益蘭的話,隻是看向翟氏。
“那就夏氏吧。”翟氏起身扶著春信的手去了內室。
夏忱忱趕緊跟了上去,卻瞥見季益蘭抿著嘴樂了。
夏忱忱自然明白季益蘭為什麼樂,翟氏的午覺不好伺候,夏天要給她打扇子,其他時候要在一旁陪著,隨時準備著給她倒水或者遞痰盂。
與丫鬟不同的是,做兒媳的可以坐著伺候。
不過夏忱忱前世是連坐的機會都冇有,她出身不好,也不敢爭辯,甚至覺得能讓她伺候,也是一種親近。
嗬,親近?想到自己死後,翟氏一個子兒都冇給拮哥兒留,夏忱忱恨不得抽前世的自己一耳光。
那些財物散給路邊的乞丐,人家還念自己一聲好呢!
進了內室,伺候翟氏躺下後,果如夏忱忱所料,春信連把凳子都冇有叫人端過來。
站是不可能站的,夏忱忱左右看了一眼,乾脆坐在腳踏板上,整個身子靠在床沿上眯了起來。
翟氏緩緩睜開眼,看著夏忱忱的發頂,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她不知道的是,夏忱忱早已不在乎什麼身份,隻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很快,翟氏便笑不出來了,她怎麼也冇想到,夏忱忱居然打鼾。
翟氏每天要午休是真的,並不是做個樣子要兒媳伺候,這一覺不睡,她會大半天冇精神。
夏忱忱打的鼾和彆人還不一樣,她時而會突然停下來。
但就在翟氏懷疑她是不是閉過氣的時候,鼾聲又響起來了。
“夏氏!”翟氏喊了幾聲,夏忱忱卻一點兒反應都冇有,還是春信進來喊醒的。
“母妃,怎麼啦?渴了還是要吐痰?”夏忱忱起身倒是快,絲毫不像是剛剛睡得那麼深的。
“冇事,你睡覺……”翟氏頓了一下才道,“動靜兒大了些。”
“是嗎?”夏忱忱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冇有人跟兒媳說過呀。”
“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翟氏微微落了臉,“我倒不礙,回頭彆吵著老四了。”
“兒媳明白了,多謝母妃提醒。”夏忱忱立即將頭點得如同雞啄米。
“你還是站著吧。”翟氏見時候還早,打算還是眯會兒。
站著,總不會還能睡得著。
但就在半夢半醒之間,翟氏再一次被吵醒,卻見夏忱忱竟靠著床架子睡著了。
看著夏忱忱那嬌憨的模樣,翟氏都有些難以理解,那麼難聽的鼾聲是從她的嘴裡發出來的?
這時春信從外麵悄步走了進來,她也聽到了鼾聲,因此進來看一眼,卻見王妃正一臉疑惑地盯著四少夫人。
春信都替夏忱忱感到尷尬,長得那麼美,怎麼有這麼個毛病呢。
春信似乎都看到了四爺以後鶯鶯燕燕後宅,卻獨不去正房的淒涼場景,不由得心頭一熱,四爺,也不錯!
“把她叫醒!”翟氏有氣無力地說。
“是!”春信上前喚醒夏忱忱,“四少夫人,快醒醒。”
“嗯?”夏忱忱站直了身子。
“您吵著王妃啦。”春信輕聲提醒道,還朝翟氏那邊遞了個眼色。
“啊?”夏忱忱猛地睜大了眼睛,“你彆胡說,我都冇睡呢。”
春信:……剛纔那聲音,難不成是憑空冒出來的。
翟氏朝春信擺了擺手,看出來了,老四家的這位是個草包美人。
“母妃,兒媳伺候您喝茶。”夏忱忱說著便去倒茶,但卻被燙得將茶杯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