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細膩溫軟,著實令人愛不釋手。
“三姑孃的這兒……還算有料。”他淺笑道,語氣淡淡,“再吃豐腴些手感許是更好。”
林舒耳頸一陣發燙,喏聲說:“婢子會儘力吃胖一點。”
“倒也無須吃胖。本官不好豐膩。秀巧些未嘗不好。”沈華亭將手不緊不慢拿出來,順帶將她不整的衣襟拉好,拿手壓了一壓,聞了聞從她身上沾的一縷女兒香氣。
林舒的臉紅彤彤地發燙,渾身細微地緊繃著,抬眼兒問:“太傅另一隻手,不用取暖了嗎?”
沈華亭瞧她烏溜溜的眼珠睜得大大的,一副貼心關懷的樣子,輕聲嗤笑。
“三姑娘倒是不害臊。”
臊,怎麼不臊。林舒臉都快熟透了。襯得眉目分外烏黑髮亮。她把聲音放得輕輕的,生怕被外頭的雲胡聽著。又擔心這些畫麵被人瞥見。心如擂鼓,腦袋空白。
最最重要是她的腿都蹲麻了,很不舒服。
忽然,她的頭頂落下來一樣東西。林舒將眼珠往上轉了轉,也不知沈華亭又往她的腦袋頂上放了什麼。
“拿下來,嚐嚐。”
林舒迷惑了一下,哦了聲,將手朝腦袋上摸去。摸下來一個眼熟的荷包,上麵寫著逢源果鋪。
還未打開,她便聞著了那味兒,眨眨眼。
啊…是餘姚的蜜餞楊梅呀!?
林舒還當這輩子再也吃不著這口奢侈的酸甜了。她驚訝不已,饞嘴地拈了一顆往放進嘴裡,眼睛彎成月牙,小腮鼓鼓,差點冇喜極而泣。
“有這麼好吃?”沈華亭眼神掠過一絲抗拒。
“新鮮的纔是人間美味。”林舒含著楊梅在口裡,哼哼唧唧,“隻可惜餘姚離京城遠,運送不便,新鮮運來的已是不夠鮮美。倒是製成這蜜餞果脯,彆有一番風味,也還是解饞。”
“愛食楊梅麼?”沈華亭低吟了一聲。
林舒連吃了兩顆,眼巴巴問:“婢子可否,留著整袋?”
“喜歡吃便留著。”
沈華亭很是大方,並且毫無留戀。
林舒正要紮緊口繩,想到什麼,冇好意思的拈了一顆出來,舉著手遞到他的嘴邊,“太傅可要一顆?”
“借花獻佛,假殷勤。”沈華亭輕嗤了一聲。卻還是將口張開,含住了那顆楊梅,觸到她秀巧的指尖,眸色深了一分,楊梅入口,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太甜。還酸。
“婢子多謝太傅賞賜。”林舒見他不欲再換另一隻手取暖,似乎也忘了剛纔的事兒,她忙把荷包收好。
便趕緊地起了身,以一種又快又平穩的速度將臀擱回了位置上。
隻是起身的時候,腿上發麻,她歪了一下,手往下伸著,輕輕揉了揉。僵了一會,才把身子端正坐直。
沈華亭冇再看她,她將垂簾挑得更高了一些,讓寒風溜進來,從她頸側吹散一縷燙熱。
總算,心跳才緩了下來。
“又——下雪了啊?”
視線落在街頭,隻見行人匆促,車馬川流,漫天雪花飛舞。
林舒怔了一下。這才晴朗了幾日啊,屋頂上的雪都還未來得及化,又迎來一場冬雪。
怪不得走出內務府的一路,林舒都覺得越來越凍腳,在馬車上倒是不覺得。
她在記憶裡回想了一下,似乎這是一個罕見的寒冬,漫長的冬季裡大大小小的雪不知下了有多少場。每一個夜晚的日子都極其的難熬,上京城裡更是凍死了許多人。
沈華亭凝著飛揚的雪花,眸色淡淡的沉寂下來。似乎也陷入了一場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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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不知要去哪兒,又是赴的誰的宴?馬車停在了一段繁華的街道上,她朝外看了一眼,頓然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