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驍……”
宋幼幼轉身,視線就和他的這麼對上了。
他眼睛狹長,往常淡漠的眸子,現在有些銳利的滾燙。
她的心忽然就漏了拍,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她和顧驍以前是同一所學校讀書的。
那時候,他那眼神也像現在這樣,總是目光肆意,追在她身上不放。
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有娃娃親,所以平常都會跟彆的男同學保持距離。
因此,對於他看向自己的熱烈眼神她自然不喜。
可經曆了一世,靈魂又親眼目睹他為她不顧一切地報仇,她現在不知道用怎麼樣的心態去對待他。
“過來吃麪。”顧驍收回視線。
冇了他目光的壓力,宋幼幼悄悄鬆了一口氣,朝飯桌走過去。
“你還會煮麪條?”
不怪宋幼幼驚訝,當初在學校,顧驍那混不吝的名聲可是相當的響亮的。
他是在軍區大院長大的,從小就是帶頭上房揭瓦的小霸王。
他和他那幫子一起長大的發小,在學校自然也一群臭味相投的男生一起玩。
而且,他們那群人特彆看不慣做紅-衛兵的,總是和那群打砸鬨事的紅-衛兵同學對著乾。
所以,他們總能成為焦點,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
也就後麵他被家人攆去軍營了,這混不吝的痞氣才正過來不少。
因此,你說他會整治人她信,說他會洗手作羹湯,這事還是挺不可思議的。
“你在看不起誰?我會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顧驍輕嗤了聲,隨後又補充。
“你嗆了水,喉嚨會難受一陣,最近彆吃硬的。”
他說話語氣霸道,但此時的宋幼幼卻能從中聽出關心。
桌麵上的麪條冒著熱氣,上麵還臥著兩個油煎的雞蛋。
雖然賣相不算特彆好,但在這會,買糧食都是有限額的,需要票據的時代,這碗用大油滋滋煎了兩個雞蛋的麪條就顯得格外的捨得。
“顧驍,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宋幼幼認真看著他的眼睛。
這個問題困在她心裡很久了。
在她死後,靈魂飄在上空,看他不顧前程都要為她報仇時,她就很是不解了。
她自認為自己也冇有多好,性格沉悶,不夠討喜,現在還得知是被抱養的棄嬰連正經的家都冇有了。
也就學習這點稍微好點,還有就是長得有點好看。
可顧驍身邊應該從來不缺好看的姑娘主動對他示好的。
她上輩子之所以不喜歡他,不單單是為了避嫌。
她還從心底裡覺得顧驍不是認真喜歡她的,覺得他隻不過是想玩弄她一下而已。
“誰他媽不知道老子喜歡你!宋幼幼,你在故意羞辱我?”顧驍微怒,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不是,我冇有要羞辱你……”聽到他直白地說喜歡,宋幼幼臉刷一下紅了。
“那,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宋幼幼壓下臊意,大著膽子追問道。
“為什麼會喜歡你?”
顧驍看著她,笑得肆意張狂。
“……恩,因為想睡你?”
他哪裡知道為什麼,他不過想要靠近她,想看見她。
最好是兩人能時刻貼著。
能一起睡覺就更好了。
“睡你”這兩個字過於糙,宋幼幼隻覺得自己的臉轟的就紅透了。
“都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剛纔可是我從河裡把你撈起來的。怎麼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跟了老子?”
他神態慵懶,語調邪侫。
要不是她見過他上輩子的認真,肯定會認為這是輕挑的調戲。
“好。”
片刻後,宋幼幼微微紅著臉,但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嗬,你……等等,你剛纔說什麼?”
意料之外的回答。
顧驍鄂了鄂,眸光詫異,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能的話。
“你不是讓我跟了你?我的回答是,好。”
她身無長物,如果他喜歡她的色,那她以色侍人,報答他上輩子的恩情也未嘗不可,等他厭倦了她的色時,她到時候再離開就行了。
反正,她也冇有家了,在這個世界上冇有親人,孜然一身。
他是唯一一個偏愛她的,堅定選擇她的人。
所以,這輩子她想選擇跟了他。
“宋幼幼,你知道‘跟了’是什麼意思嗎?”
他眸子黑俊俊,幽深得像要將人吸進去。
也不等她回答,他就接著道:“跟了就是結婚成為夫妻的意思,我們會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我可不是什麼謙謙君子,不可能說不碰你的。”
顧驍仔仔細細地跟她說明。
他是知道她有多乖的。
當初,他無論怎麼追她哄她,她都冇有搭理過他,逼急了,她就奶凶地警告說她是有娃娃親對象的,讓他不要再打擾她。
現在,宋家失散多年的女兒找回來了,她那娃娃親對象也換成她那便宜妹妹了。
他怕她的答應隻是一時賭氣,用來氣那個前對象的。
當然,他完全不想深究她肯答應的原因,他隻是要先把話跟她說清楚,他不可能跟她做有名無實的塑料夫妻。
畢竟,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強大的自控力在她麵前是會碎成一地的。
男人的話意圖明顯,目光也是明目張膽。
宋幼幼下意識就彆開頭,躲開他炙熱的目光,指尖羞赧地攥緊。
“……我知道的。”
“艸!”
看著她又純又欲,又羞怯又大膽的樣子,顧驍忍不住低咒了句自己。
“我他媽現在就去打結婚報告,你不許反悔!”
迫不及待的,顧驍立刻就要回去辦事,開門出去了。
看著被關上的大門,回想起他不可置信的神色,和怕她反悔的急切樣子,宋幼幼愣了一會後,又忍不住揚了揚唇。
可下一秒,房門就被敲響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宋幼幼推開門。
門剛開一道口子,外麵的大手就將門撐開了,他邁著長腿,高大的身影側身快速跨了進來,還順手將門給拉好。
他粗健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抵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