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好一句足夠活命的了..........”洪承疇聽到甄時潭的這種混賬話,氣極反笑:“甄大人的這番話可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如果不是親耳所聞,本部堂真是難以相信這種話會從一個佈政使的嘴中說出來。”
“有句話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自問以前也做過錯事。為官多年,期間也拿過不該拿的銀錢。”洪承疇一字一句的說道:“可不管怎麼著,我從來冇敢在賑災的錢糧上動過一文。”
“因為我知道,一旦動了這種錢那就等於是失去了最起碼的人性!”
“本來,本部堂還想給諸位一個機會。”
“現在看來,倒也用不著那麼麻煩了。”
“部堂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西安知府賈文德意識到了不妙:“我們對您可都是一片赤誠之心啊!”
洪承疇冷笑道:“你們的這種“赤誠”我洪承疇可承受不起!”
“再這樣任由你們肆意妄為下去定會壞了皇上的大事。”
甄時潭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太對勁:“部堂大人,您可能誤會下官的意思了,下官剛纔那番話並不是.......”
不等甄時潭把話說完,洪承疇已經將手中酒杯猛然擲地,喝道:“來人!將這些不知悔改、心中毫無愛民之意的無恥敗類綁縛關押,等待聖裁處置。”
隨著洪承疇的命令,一眾身穿甲冑的標兵蜂擁而入向甄時潭等人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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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疇.........”已經被綁縛起來跪壓在地的甄時潭拚命掙紮著:“我乃朝廷委任的從二品陝西左佈政使,你無權這麼對我!”
“我等縱然是有罪,也得由朝廷審理定罪,你竟然私綁朝廷命官,這是重罪!這是謀逆..........”同樣被綁縛在地的陝西按察使吳正大聲嚷嚷道。
洪承疇冷視著被拿下的一眾貪官,鄙夷道:“還真是諷刺,你們現在倒是想起朝廷還是有法度的?”
“朝廷的法度本部堂比你們清楚。”
“實話告訴你們,皇上對陝西的情況非常重視,對陝西的災情、民情更是時時關注。”
“前來赴任之前,皇上欽賜本部堂尚方寶劍,並特旨如有人膽敢作出官逼民反、不顧百姓死活之事,當立即殺之以平民憤!”
洪承疇掃視眾人,又道:“本部堂念與爾等同僚一場,故冇有“請劍”當場誅殺爾等已是仁至義儘。”
“你們所犯之事,本部堂會親自向皇上奏明,到底如何處置,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命數了!”
“快馬日夜兼程,兩三日即可到達京城,不出七日,聖裁即會送達。”
“諸位就先“委屈”幾日吧。”洪承疇大手一揮:“押下去!”
在一片歇斯底裡的叫罵聲和求饒聲中,甄時潭等人被身強力壯的標兵們押了下去。
看著被押下去的甄時潭等人,洪承疇的心裡不由湧起了一陣後怕。
讓他後怕的是:甄時潭等人竟然動了賑災糧款!
前來陝西赴任前,皇帝特彆叮囑,讓他洪承疇出任陝西的三邊總督最根本的目的不是出現了民變讓他去鎮壓,而是要最大限度的保證不讓陝西出現民變。
陝西災害嚴重,朝廷自會撥調足夠的賑災糧款安定民心。
出現問題就解決問題,隻要讓百姓有口飯吃誰也不想走上造反的道路。
可甄時潭之流竟然還敢在賑災糧款上剝削貪墨..........
這要是激起民變,他洪承疇可就成為新朝的罪人了!
新年新氣象,這一開年就遇變,這不是明擺著給皇帝上眼藥嗎..........
第二天一早。
洪承疇便命人貼出了告示,向百姓說明:朝廷已經查明甄時潭等人貪墨陝西救民之用的賑災糧款,現已將一眾貪官汙吏儘數扣押,並將足額補發賑濟糧款發往重災區域。
告示一經貼出,百姓們立時歡呼雀躍紛紛奔走相告。
特彆是聽聞甄時潭等一眾貪官已被扣押的訊息,百姓們的喜悅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甄時潭之流為禍陝西已久,這些人一日不除,整個陝西就依舊存在民變之危。
洪承疇之前就在陝西任職,自然知道陝西官場上的內幕。
在甄時潭等人的聯合下,陝西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利益鏈條。
在陝西官場上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這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唯有陝西是最“團結”一致的;隻要你是在陝西的地界上做官,不管你是哪個衙門的那都是“一家人”!
陝西的地主奸商們也因為甄時潭之流的庇護,將百姓的田地儘數貪占。
所以,甄時潭之流不除,莫說百姓之心無法安定了;手底下有這樣一群拉後腿的下屬,他洪承疇怕是也要每日失眠難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