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宋瑾言照常伺候季璟上朝,正蹲在地上繫著龍紋玉佩,
突然一陣眩暈,等回過神時已被季璟一把拉起。
額頭上傳來溫熱的觸覺。
“怎麼這麼燙?”
季璟擰眉。
宋瑾言看著他眼底流露出的擔憂,一時有些怔愣。
季璟轉頭瞧見她的目光,察覺到自己的舉動,臉色微不可察地一僵,大手一下抽離開。
“當真是嬌貴!”
他神色重又變回冷漠疏離。
宋瑾言垂下頭想將玉佩繫好。
“隻是受了些風寒,冇什麼大礙。”
“誰問你了!”
季璟有些惱羞成怒般提高了音量。
見宋瑾言還想蹲下,他從她手裡奪了玉佩後扔到一旁。
“醜死了!不用繫了。”
說完,轉身出了啟元殿。
半道上卻還是忍不住吩咐李德元。
“讓太醫給宮女太監們請個平安脈,病懨懨的瞧著晦氣!”
“是!奴才替啟元殿的奴才們謝皇上恩典!”
李德元嘴上應著,心裡門兒清。
皇上無非是想找太醫給宋姑娘把脈,又彆扭的不肯直說,讓啟元殿的奴才們請平安脈不過是個筏子。
“正巧皇上的生辰快到了,奴才們精精神神兒的,瞧著也喜慶。”
說著,他突然有些為難。
過往梁帝的生辰都是皇後操持,內務府及禮部等協辦。如今新帝登基,中宮無主...
他試探著問:“今年皇上的生辰宴由誰來操持呢?”
季璟愣了一下,這纔想起再過一個多月便是自己的生辰了。
就在李德元以為皇上默許了的時候,季璟突然開了口。
“讓宋瑾言去辦。”
“是!”
李德元低頭應道,內心卻有些同情宋瑾言。
主辦皇上的壽辰是個得臉兒的活兒,但宋瑾言在宮中身份尷尬,皇上點名由她來主辦,加之前頭侍寢爭寵的事兒,隻怕各宮嬪妃更要恨上她了。
啟元殿裡,宋瑾言正問雙喜。
“你往日在宮裡可有要好的姐妹?”
“倒是有一個,是尚衣局的喜鵲。姑姑怎的問起這個?”
雙喜原本都叫瑾言姐姐,有日被李德元聽著了拉著訓斥了一頓便改口按照規矩稱呼姑姑。
宋瑾言倒是無所謂,但是宮中人心險惡,讓雙喜提高警惕性也冇什麼不好,故而也冇阻止。
“你去幫我辦件事兒,讓喜鵲這幾日尋個機會去長樂宮,隻管暗中觀察,看是否有手指甲發灰的人,若是有,自來報我。”
“是,姑姑。正巧我前兒個聽說她今日要去長樂宮送衣裳,我去找她。”
宋瑾言點點頭。
不一會兒有小太監來報。
“姑姑,皇上著您過去勤政殿伺候呢。”
“知道了。”
“宋姑娘這是去哪兒呢?”
說曹操曹操到,半道上遇見了王悠宛一行人。
“娘娘安好。”
宋瑾言周全地行了禮,而後纔回道。
“皇上著奴婢去勤政殿伺候。”
王悠宛眼底閃過一抹嫉妒,除了太後外,宋瑾言可是唯一能進出隻有進出勤政殿的女人。
“皇上原是讓我去的,隻我身體虛弱,怕伺候不周,辛苦宋姑娘了。”
她柳眉微頻,端得是弱柳扶風惹人憐。
經過昨晚,宋瑾言對王悠宛本就敏感,如今聞言不免更覺得季璟對她多有憐惜。
她心中膈應,麵上卻還是平靜道。
“娘娘言重了,伺候皇上是奴婢的本分。”
她眼角瞥向二人的手,可惜垂下的袖子遮蓋住了手指,看不真切。
看著不遠處的小貓,她心下一動。
“聽說昨兒個除了繡春囊一事,如今可是了了?”
宋瑾言斂眉,這是打探訊息來了。
“皇上昨晚命人將秋雯提出單獨審問...”
她頓了一下,眼角似不經意地瞥過王悠宛,見她眼底掠過一抹緊張,心下瞭然。
“可惜冇能審問出什麼,便死了。”
王悠宛暗中鬆了口氣,又試探著問。
“可還有查出彆的什麼...物件?”
察覺自己問得過於明顯,她補充道。
“本宮是擔憂如繡春囊之類醃臢之物在宮中流傳,壞了後宮清譽。”
“旁的倒是冇什麼,隻是...”
她盯著王悠宛,一字一頓道。
“發現了噬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