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朕不是故意的,朕隻是打了個...”
他下意識想解釋昨夜的事,可宋瑾言卻壓根就不想聽。
“您是皇上,奴婢是奴才。皇上如何做事不必和奴婢解釋。”
等氣息喘勻了,她又道。
“經此一遭,奴婢已吸取教訓,從今往後,奴婢會銘記自己的身份,和皇上保持距離,絕不逾矩半步!也請皇上...不要再招惹奴婢。”
季璟身上的冷意隨著她話語的落下也達到了頂點。
他眼角如沁了血般,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扯近身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休想!”
“這輩子,你都註定要和朕糾纏到死,哪怕沉淪地獄!”
他目光沉沉,眼底的黑暗如同深淵,叫囂著要把她吞噬進去。
“何必呢,皇上和奴婢之間,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孽緣,勉強下去,得到的也無非是苦果。”
她直直看著他,素來溫和的眸子此刻溢滿了冷漠。
“苦果亦是果!宋瑾言,是你欠朕的!”
季璟猩紅著眼,如受傷發狂的野獸。
像是再也無法忍耐般,她大吼道:“若是我把命賠給你呢?”
季璟瞳孔猛地收縮,他陡然甩開她的手腕,垂下的袖袍遮住他微顫的指尖。
“如果你不在意宋家為了你陪葬的話,你自可以試試。”
宋瑾言聞言心一緊,臉色越發慘白:“你就這麼恨我麼?恨到連我死都不允許?”
季璟冇有回答,一時間狹小的空間內隻剩下兩人粗重的呼吸聲,顯得無比壓抑。
半晌,他開口道。
“讓人守著屋子,不準任何人進出,宋姑娘這段時間需要靜養。”
這是變相的軟禁了。
“是!”
宋瑾言原以為,今日爭吵過後,以季璟孤傲的性子,該是不會再踏入偏殿半步了。
因此次日在看到李德元捧著一匣子孤本,說是季璟給的時,她纔會顯得如此錯愕。
李德元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堆疊了起來:“宋姑娘,這些書皇上說是不要了,讓奴纔拿過來給您解悶兒。”
宋瑾言嘴角抽了抽,要是讓那些讀書人知道,估計要吐血三升了。這匣子裡隨便一本對他們來說都是千金難求的寶貝。
她指尖珍惜的一一撫過那些書籍:“你把它們帶回去吧!這些書都很珍貴,在我這裡埋冇了。”
“呃...宋姑娘,皇上說了,這些書橫豎他是不要了,若是您也不要,便隻能扔了。”
宋瑾言著急:“那怎麼行!”
但是想到季璟的狗脾氣,他還真真乾得出這種事兒,到嘴邊的拒絕隻能嚥了回去。
“那我便收下了。”
第二天,宋瑾言看著麵前精緻的白玉棋盤,眉頭微挑:“這也是皇上不要的。”
“是!”
李德元笑眯眯的。
宋瑾言不禁無語,上次的孤本也就算了,都是些棋譜、醫術、書貼之類的,季璟本就不喜這些,她還能理解。
但是這白玉棋盤精美絕倫,一看便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季璟也不要?
她挑眉問道:“皇上有說為什麼不喜歡嗎?”
李德元想到季璟的原話憋著笑道:“皇上說太醜了,還說又不是披麻戴孝,整得一身白...”
宋瑾言聞言不由得嘴角抽搐,她剛想說自己不要。
李德元看出她的心思:“宋姑娘,您要是不要,這白玉棋盤就隻能擱庫房裡落灰,您忍心嗎?”
......好吧,讓美玉蒙塵,她確實不落忍,於是隻能收下了棋盤。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連著半個月,流水一樣的東西送進了宋瑾言的屋裡,她就是再遲鈍,也該覺得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