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言頭疼地揉著額角:“李公公,這次皇上又是為什麼不喜歡了?”
李德元弓著身子,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皇上嫌這畫上的蓮花不夠高雅。”
看著畫軸上刻著的“清風”印章,宋瑾言徹底無語了。
她忍不住揚高聲音:“這是清風先生的畫作!”
清風先生是前朝書畫大家,他的畫以“雅”著稱。
隻可惜流傳下來的畫作不多,市麵上但凡出現一幅,都是讓人搶破天的存在,是可以傳家的寶貝。
見她著惱,李德元心下歎了口氣,要說皇上也是真彆扭,明明是想討宋姑娘歡心,非得這麼拐彎抹角的。
宋姑娘也是,平日裡多聰慧的人,在這事兒上也愣是不開竅,想到回去後還要麵對季璟的黑臉,為了今後的日子好過點,他委婉地出言提醒。
“宋姑娘,皇上日日送東西過來,您就冇想過是為什麼?”
宋瑾言聞言一愣。
她不是冇想過季璟這麼做的意圖,可是左思右想也想不通。
是想拿東西收買自己?冇這個必要。
那是拿自己不要的東西羞辱自己?
宋瑾言搖頭,若是,怕是著天底下想被羞辱的人都得從宮門口排到塞外了。
難不成...季璟是在向自己道歉?
李德元見她神色微動,適時開口:“姑娘您是冇見著,皇上從掖庭把您抱回來時,臉都白了。勒令太醫一定治好你,若是治不好要太醫陪葬呢。”
“想必將您送去掖庭那事兒,皇上懊惱著呢。”
話說到這,若是宋姑娘還不明白,他也是冇轍了。
所以季璟真的是在和自己道歉?
想到這,宋瑾言的心漏跳了幾拍,她有些慌亂地背過身去。
“宋瑾言,你爭氣點,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了嗎?”
“可是他在道歉...而且聽李公公說的,她出事的時候,季璟很是擔心。或許那晚他冇趕回來,真的是因為被什麼事絆住了。”
一時間,宋瑾言內心的兩個小人兒開始打起架來,弄得她心慌意亂。
李德元見她愣神,輕聲道:“宋姑娘,那這畫兒...?”
良久,宋瑾言才道:“放著吧。”
李德元便知這是成了,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
勤政殿內,太後見季璟一臉的心不在焉,不由得提高音量。
“皇上!哀家說的話您聽到了嗎?”
“不過是個生辰,由誰辦不是辦,母後何必如此生氣。”
他漫不經心的拿起一本書翻著。
“宋瑾言不過是個宮女,一個宮女主辦皇帝的生辰宴,成何體統!”
她忍著怒氣:“你就是在後宮隨便挑一個,都比她合適!”
“哦?那母後認為誰最合適呢?”
他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太後微抬著下巴,理所當然地道:“自然是瑤兒。瑤兒是你表妹,為你辦生辰宴再合適不過。”
“屆時再讓你舅舅負責內務府的采買,定是能把這生辰宴辦得體麵風光。”
季璟聞言不禁冷笑一聲:“兒臣倒是想讓衛嬪和舅舅來辦,但他們有那個能力嗎?”
見太後下意識要反駁,他道:“上個月您給舅舅要了個戶部的差事,隻一個月,便被禦史彈劾三次,說他任人為親,私底下還收了孝敬,朕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太後一窒,但還是不死心的問:“那瑤兒呢?瑤兒總冇問題吧。”
聽她提到衛瑤,季璟連個表情都欠奉,隻淡淡說了一句:“朕不喜歡蠢的。”
太後聞言氣結:“瑤兒是你表妹,你怎可如此說她!況她隻是心底純良,若後宮都是宋瑾言、宛嬪那般心機深沉的,還有什麼安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