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卻置若罔聞,一直到耳邊傳來輕微的啜泣聲才頓住了動作。
“無趣!”
隨後似有些嫌棄似地,隨手丟在了龍案上。
宋瑾言側著臉,臉頰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
“皇上,長樂宮裡的采蓮姑娘來了,說是宛嬪娘娘心疾犯了,想讓您去瞧一眼。”
“那就去瞧瞧。”
剛走了兩步他又頓住身形。
“將前些日子高麗進貢的螺子黛送過去長樂宮。”
“是!”
李德元心下暗歎季璟對宛嬪的寵愛。
看著季璟的背影消失在儘頭,宋瑾言按住有些酸澀的心口。
從前宮裡有什麼稀罕物,季璟自來都是往她的錦繡宮送的。
自得知王家進宮的不是嫡女,而是身為庶女的王悠宛,且以庶女的身份被冊封為嬪位,她便知道季璟對她是不同的。
如今的她,對季璟來說,怕是什麼都不是。
罷了......
她深吸口氣,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隻有兩年半的時間,她要想辦法儘快查出到底是誰泄露了佈防圖,還有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長樂宮中,王悠宛靠坐在床上,微垂著頭捂著心口處輕喘,纖細的身子微顫,瞧著十分讓人心憐。
“可召太醫瞧過了?”
季璟伸手製止她起身行禮。
“老毛病了,無甚大礙,都是臣妾身子不爭氣,采蓮也是的,皇上您平日裡處理政事已是勞心勞力,怎的這點小事還去找您。”
“你是為了救朕,纔會落下心疾,朕心裡知道。”
他轉向李德元吩咐道。
“去把高麗前兒進宮的血蔘送一支過來。”
“咳...咳...這一切都是臣妾心甘情願的...,臣妾隻願您平平安安的,彆的什麼也不求。”
王悠宛藉機將柔弱無骨的身子往季璟身上靠,不料想季璟卻躲開了,一時撲了個空差點摔下床,幸好李德元扶了她一把。
“娘娘仔細。”
王悠宛暗中剜了他一眼,轉瞬眼睛又蒙上水霧,哀怨地睨了季璟一眼。
“皇上....”
季璟有些尷尬地乾咳了兩聲。
“你好生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
“皇上,天色也晚了,不如今晚..就宿在臣妾這裡吧?”
她麵上泛起嬌羞,眼含期盼地看著他。
季璟想到宋謹言,有些心不在焉地推脫道。
“朕還有些政事未處理,你身體虛弱,朕留下來怕你不能安生休息。”
說完,不等她回話便轉身出去了。
屋裡,王悠宛臉色鐵青,咬著牙揮手砸碎了桌上的琺琅彩石榴杯盞。
“賤人!衛瑤真是冇用,一點小事也辦不好,還弄得自己被禁足三日!”
“娘娘您消消氣兒,如今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嬪妃,她不過是個宮女,捏死她還不容日,咱們來日方長!”
采蓮接著道。
“況且內務府今兒才巴巴的將高麗進貢的螺子黛送來了咱們長樂宮,可見皇上還是寵娘孃的。”
“冇錯兒,來日方長,想跟我爭寵,也要看她有冇有那個命!”
王悠宛眼神透著狠意,低頭吩咐采蓮。
“你去.......”
這邊,季璟徑直回了啟元殿,吩咐李德元去勤政殿將案桌上的黃色綢帕取過來。
見李德元空著手回來,季璟擰著眉問道。
“帕子呢?”
“奴纔去的時候冇見著,說是被宋姑娘取走了。”
季璟聞言沉默了下,轉身去了偏殿宋瑾言的住處。
屋裡,宋謹言食指輕輕在桌上敲點,陷入了沉思。
當時宋弘和楊家以她父親泄露京城佈防圖為由定的通敵賣國罪,她若是想翻案,便得查出當年的真相。
大周城破後,大梁仍留用大量官員,季璟複國後也並未大動,或許還有當年的舊人留下。
而目前的五城兵馬司是顧珩,若能為她所用,或能查到一些線索......
“朕的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