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含枝拉下袖子,輕聲安撫道:“不小心劃了一下,已經無事了。”
少年精緻的眉眼皺起,他生氣地開口,“是何人傷的你?”
傅含枝瞧見他的樣子覺得有趣,調侃他道:“你問這個做甚?莫不是想要幫我報仇?”
“也不是不行。”少年倒是很硬氣。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念渡,瞧見他漂亮的麵容,和堪比女子的一把細腰,然後冇忍住噗嗤一笑。
“好了,說什麼胡話呢?就你這身板保護好自己就不錯了。”
柳念渡被光明正大地質疑,頓時不高興了,“我真的可以幫你報仇的。”
傅含枝當他是孩子話,從善如流地哄著,“嗯,我相信你。”
少年一臉氣結。
翌日一大早,臨江便出了一場不小的轟動,百姓們淋著雨也要圍在齊府門口,衝裡麵的人扔菜葉子,高聲歡呼。
齊府眾人無一不臉色縞素,如喪家之犬。
押著眾人的官兵也無法抵禦百姓的熱情,難免被波及到幾分。
林邱辛辛苦苦抄了一夜的家,天光大亮,好不容易終於忙完了,誰料剛出門,迎麵便飛來一個胡蘿蔔。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才倖免於自己的臉被砸腫,林邱氣呼呼地放下胡蘿蔔,正要問光天化日之下誰敢偷襲本大人,卻不想就見此場景。
看清眼前的境況後,林邱頓時哭笑不得,再瞧見自己手下的人一臉無奈,頭髮上還有菜葉子,比他形容更慘的模樣。
他一下子心情舒暢了,還十分好心情地走過去拍拍人家的肩膀,鼓勵道:“這不是爛菜葉子,這是百姓對你們的表彰。”
“你看。”
他說著還舉了舉自己手裡碩大的胡蘿蔔,一臉驕傲,“本大人也有。”
傅含枝坐在對麪茶樓上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彎唇輕笑起來,美目盈盈。
這林大人倒是個妙人。
柳念渡想起昨天,忍不住問道,“枝枝,他們被抄家是不是因為你啊?”
傅含枝輕搖搖頭,眉眼淡然。
“是他們自己作惡多端,同我可冇什麼乾係。”
“也對。”柳念渡傻傻地撓撓頭。
他想起什麼,又複抬起笑顏,興致勃勃問道:“枝枝,我們什麼時候去放紙鳶呀?”
傅含枝手撐在下頜上,望著窗外的雨幕,眉目流轉,雪膚生光。
她說:“等天氣好了便帶你去。”
“好。”少年彎眸。
這時,春誦走上前來,低聲稟道:“小姐,太…”她下意識的想說太傅,餘光卻猝不及防注意到少年看過來的視線。
她頓時反應過來,趕緊改口道:“遲公子求見。”
聞言,傅含枝向外瞥去,果不其然就見簾子後立了道長身玉立的身影。
她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動,目光下斂,清淡開口:“讓他進來吧。”
春誦點頭,轉身去門口回稟,又恐他暴露身份,小聲提點道:“公子,我們小姐請你進去。”
遲韞玉輕輕頷首,神色未變。
他掀開竹簾,邁步走了進去,待瞧見一旁坐著的少年時,疏冷目光微微頓住,漆黑玉眸有那麼一瞬陰翳劃過。
他收回眼神,朝傅含枝行禮,不卑不亢道:“在下有要事與小姐商議。”
言下之意極其明顯。
柳念渡眼眸眨了眨,笑著開口:“早上不是說想吃糖葫蘆嗎?我去給你買。”
他說著便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傅含枝喊住他,少年回眸,麵露疑惑。
“枝枝,怎麼了?”
“外麵下雨。”
傅含枝朝他彎唇,輕柔一笑,“記得把傘拿上。”
“好。”少年星眸彎了彎。
竹簾掀起又放下,裡間便隻剩下他們兩人,一坐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