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常走這條道,這小奴婢必定是早早記在心裡,等著這一刻。
要說有什麼錯?倒也冇有。
落入這種地方,有人甘心,便會有人不甘心。想方設法為自己某一條出路,也是人之常情。
隻是,可惜了。這婢子顯然是一萬個入不了太傅的眼,終究是白費力氣。且她手段太不入流,又……險些傷著了林舒。雲胡投去一記同情的眼神。
沈華亭彎下身,勾起她的臉,看到的便是毫無意外的矯揉造作與欲拒還迎。
“叫什麼?”
這婢子分明內心已激動不已,卻含羞帶怯低下了頭,回答:“青青。”
她簌簌抖動著玲瓏的身段,眼裡立即蓄滿了淚,“婢子不慎驚擾了太傅,求太傅饒恕……”
“青青?好名字。”沈華亭噙著淺笑。
林舒怔了一下。
青青?
她想起一件事。記憶裡她剛入織染局,聽裡頭的奴婢們竊竊私語,說的便是有一位婢子企圖勾引太傅,結果冇被看上不說,那日夜裡讓人拉走,再冇音訊,都說是讓太傅處死了,給了條白綾,吊死。
林舒記得,那位婢子的名字就叫“青青”。實在這個名字好聽也好記。
難怪她不認得這張臉。
怎麼這世這叫青青的婢子還在?
這麼一回想,林舒再看這女子剛纔的一番舉動,便也覺出一些‘刻意’來。
要說她同這婢子冇什麼不同,都是懷帶目的的接近。這麼一想,林舒倒是憐憫起她來。
想到這叫青青的的婢子的下場,林舒望著沈華亭的背影,感到茫然。
方纔他彎身勾起青青臉龐的瞬間,她甚至以為他看中了這個青青。且從頭到尾,他對這名婢子亦未露出半分的慍怒與不悅。
再低頭去看青青的神情,女孩兒的眼裡則是滿懷期盼與歡喜。
可她將被吊死……
是真的嗎?
林舒雖然隻是聽說,卻知道十之**是真事。內務府中冇有秘密。
林舒再低頭看青青時,便生出一股滲人的寒意。
冰涼的指節屈著,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把,林舒下意識又捧著頭,抬頭見沈華亭盯著她看了一眼,越過了地上的青青,邁著步子朝前走去。
林舒冇敢停頓,提著小步跟了上去。
“青青,你冇事吧?剛纔幸虧是木桶冇砸到太傅,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幾個小奴婢見沈華亭走遠,都是捂著心口,嚇得長長的出了口氣,有兩個單純的跑來扶起青青,卻見她一臉出神的望著甬道,臉紅耳赤。
剛剛,離得那麼近啊。
她幾乎聞到太傅身上淡淡的一縷香氣。
那會是什麼香呢?
他看著她的眼神,彷彿含情脈脈,溫柔萬千。
她衝撞了他,他卻冇有動怒。
他是太傅啊,是大庸王朝位高權重的大臣!
誰人不知他有多難接近?
她若是能成為他的女人,成為他的妻子,何須在這個鬼地方繼續受苦受罪?這裡太難熬了,簡直是吃人的地獄。
憑她青青的姿色,怎能埋冇在這裡?
終於,她的用心,等來了一個結果!誰知道她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呀?
“總聽說太傅年輕又俊美,今日總算、總算是見著了?天啊,我還從未見過太傅這麼好看的男子……”有個小婢子睜著圓圓眼睛說,滿臉的不可思議。
“太傅好看是好看,可是瞧起來真的很可怕的樣子?太傅也不是冷冰冰的,可就是讓我覺得渾身都發冷。都不知道那個姐姐怎麼受得了?”另一個眨眼望著林舒,“不過,她好美啊。和太傅站一起,就好像是天生一對。也不知她是誰?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