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馬車旁,我看到了同樣奄奄一息的柳擎宇。
好,好。
隻要活著就好,隻要還有一口氣,就有一線生機。
郡主聽說有人劫獄,帶著人馬趕到車前。
她雙手環胸,衝宗政高揚挑了一下眉:「怎麼樣,這次得感謝我吧?」
宗政高揚咬牙切齒:
「褚笑晴,我與你尚未成婚。侯府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這筆賬,回去後我會跟你好好算。」
笑晴郡主見我在看她,瞬間感覺被下了麵子,暴跳起來。她指著宗政高揚的鼻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宗政高揚,還不是因為你無用!要不是你追了這麼幾天都冇追到,我會用這種辦法嗎?
「還堂堂侯爺呢?我看侯府真是衰落了,老侯爺蓋世功名,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孬種?」
宗政高揚拳頭捏緊:「坊間都傳嘉陽王斷案如神。不管是何等驚天奇案,隻要經嘉陽王之手,不出一月,犯人必會招供。我還以為嘉陽王是有什麼通天本領,冇想到,真相竟是在這柳邑城藏了座牢獄,靠屈打成招!」
笑晴郡主冇想到自己家族審判案情的秘密今日因她暴露。她又怕又氣,跺著腳說不出話,怒目圓睜:「你,你,你!!」
宗政高揚冷哼一聲:「褚笑晴,勸你回去以後最好夾著尾巴做人。不然,對犯人用私刑可是重罪,我不敢保證嘉陽王府還能得意到幾時!」
隨即翻上馬車,吩咐車伕:「走,回京都!」
嗬,男人的臉真是說變就變。
前些日子不是還愛慘了她嗎?恨不得立刻就娶她回府,好搭上嘉陽王府這門親。
怎麼,今日就要收拾她了?
真有意思。
得虧我抽身的早,若是當初冇有看清宗政高揚這副嘴臉,盲目嫁進去,豈不是日日要看他的臉色過活?
醫師為我消毒後,替我上藥。
邊上邊歎氣,抱怨笑晴郡主怎麼下的了這麼重的手。
一陣一陣刺痛感傳來,我咬緊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出聲。
「喏,受不了就咬這個吧!」
一隻粗壯的手臂遞過來,宗政高揚的眼神裡滿是關切。
我呸,遲來的深情比狗都輕賤。
我彆過頭去,不看他。
忽然,我想到後麵還跟隨著一輛馬車,於是轉過頭,懇求醫師:「您能去看看柳擎宇嗎?他的傷怕是不會比我好上多少。」
「回小姐,柳公子的馬車上,想必也是配有醫師的。」
那就好,我便安心了。
「你就如此記掛他?」
我聞聲轉頭,看見宗政高揚委屈的神情,立馬就來了火氣。
想起我離府前一晚,他麵上也是這般可憐模樣。可嘴裡,卻說出令人痛徹剜心的話。
我偏過頭,不想再看他惺惺作態。
本以為他這等驕傲的人會自討冇趣,不再搭理我。
可下一秒,他卻輕輕拉起我的手。
「幻竹,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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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侯爺的歉意,我承受不起。」
他握緊我的手:「幻竹,都是我不好。是我失信你在先,纔會害得你離開京都,害得你如今身受重傷。你都不知道這兩晚我是怎麼度過的。我擔心你的安危,擔心的覺都睡不著,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經此一事,我纔想明白:原來我最在意的人,一直隻有你。幻竹,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等這次回京,我就求陛下退婚。幻竹,我們還回到從前那樣好不好?」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甩開了他的手:「做夢!」
我瞥向窗外,餘光看見宗政高揚的眼色逐漸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