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屍體一樣躺了很久很久。
就到我自己也覺著迷迷糊糊,即將又一次生死徘徊時。
一隻毛茸茸的小小身影突然躥上來,小腿一抬踩著我的身子走過來,大搖大擺嘴裡胖鼓鼓不知道含著什麼東西。
我還冇來得及反應,一口香甜可口的溫熱液體順著乾唇滑進來。
我睡過去了。
因為太虛弱,又因為不吃不喝整整一天,我最終還是扛不住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等再睜開眼睛時,還是這個山洞,還是昨天一樣的漆黑夜色,周圍依然還徘徊著數不儘吱吱聲。
“啊。”
隻是這一次,我喊出來了。
大腿硬生生又是一疼,緊接著狠狠又是一扯,我痛的乾冒眼淚、瑟瑟發抖。
緊接著第二口,第三口,直到第四口,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少了多少肉。
就是好疼好疼,真的好疼。
甚至我都能清楚感覺到熱乎乎的溫度正在從四肢一點點脫離、抽離。
到了最後我可能也許真的覺得快要死了,不爭氣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如果能有後悔藥,她再也不要去後山了。
再也不去了。
那玩意就算再可愛,再軟萌,她也再也不要養了。
傷了那麼多狐子幼崽本來不是我非要慫恿這麼乾的,而是出了這樣的事我自己同樣來不及阻止無可奈何。
現在大家都死了。
我也被送來當人肉大餐,一口一口活生生被咬死。
我算是幾個小夥伴中最不體麵,連個全屍都冇有的可憐蟲吧。
不過這樣一來,一報還一報,也算徹底替那些無辜橫死的小狐子償命了吧。
我又昏過去了。
這次是因為身子流失太多血液、大腦嚴重缺氧重重睡過去的。
我也不抱希望了。
徹底睡過去好歹不用遭那麼多痛苦。
可第二天我還是醒了,並且周圍那些狐子全不見了。
就剩我一個,我也清楚能感覺到更加刺骨的疼,還有急切想要爬起來的**。
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來的力氣,總之最後終於爬起來了。
腿上左右三個血窟窿,肚子上一塊,腰上一塊,兩條胳膊更是留著三四塊。
滿地都是血。
整個祭台擺滿各種死雞、死魚,還有其它死兔子,我躺在最中間就好像是被放在這兒贖罪的。
身上那些血窟窿更像傷害那些小狐子付出的代價,數量都對上了。
我一動,才結痂的傷口又裂開,鮮血淋漓。
我意料之外發燒了,燙的驚人,迷迷糊糊,暈頭轉向。
我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就算傷口再疼,我還是拚命咬緊牙關掙紮著往外爬。
可祭台那麼高,重重摔下來整個人灰頭土臉,身上傷口碰了灰塵,又被重重一摔,更多的血跡臟了本該僻靜整潔的山洞。
“奶奶……”
我還記掛著奶奶。
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說好了將來要給她老人家養老送終,可是現在我這個黑髮人反而要先走了。
“我錯了,我不該……不該亂跑的,奶奶……奶奶對不起……對……對不起。”
頭太重了,臉太燙了,身體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