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個保鏢也都被製裁，一時冇有了掩體，轉身飛速往小院鐵門跑去。

一米，還剩下最後一米！

就能跑出去了！

“砰砰砰。”

三聲槍響，子彈穿進阿苑的後背。

本快步小跑的阿苑，慢了下來。

背上的血很快滲透那件白色的睡裙，沿著腰背又墜落下來。

“滴答滴答。”

血珠落在雪地上，像是散落的梅花花瓣。

一小步，一小步，雖知道自己應該逃不過了，但還是憑著一口氣繼續往前邁著。

雪花落在了眼角，和那幾滴不值錢的眼淚融合在了一起，瞬間化成了熱氣，消失殆儘。

就隻能這麼死了是麼，她還有很多的要做，還有很多的事情想做。

好不甘心。

還冇去爸爸的墳前看過，還冇找到害死爸爸的凶手，還冇談過戀愛，還冇上過大學，還冇......

“九爺，還......按嗎？”於衝見小野人那樣，顯然是不可能再跑掉了，甚至，活不了了。

厲衍奪走於衝手上的遙控器，冷冷道，

“想殺我的人，不可能活。”

遙控器的按鈕被狠狠按下。

“砰。”

本就顫顫巍巍的小身軀，重重倒在了雪地裡。

終究還是冇能踏出這個院子，哪怕，半個身子已經在院子外了。

白茫茫的雪地裡，一抹滲人的血色染紅了大片白雪，遠遠望去是如此的刺眼。

站在門邊的夏媽捂住了嘴不敢出聲，臉色煞白，不知道隻是被嚇住了，還是心疼那個死去的動物。

藍園外，下起了凶戾的暴雪，就像那日一樣，肆虐無情。

躺在風雪下的那雙清冷眸子，僅剩的那束光也被抽走了，隻留下了恨。

厲衍走到她跟前，眸子黑的像是萬丈深淵，舉起手上的槍，對準了她，冷冷道，

“有什麼遺言，就快點說！”

嘴巴裡唸叨著什麼，聽不清，道不明。

“阿……阿……”

“什麼？”

“阿……阿……”

喉腔早已積滿了鮮血，卡在那，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嗬！我忘了，你個畜生不會說話！”一字一句，毫無憐憫。

像是冰錐，又一次刺進阿苑的心臟。

厲衍耐心告罄，扣動手槍的扳機，結束吧。

誰知，沾了血漬的小手吃力地抬起，竟向他招了招手。

厲衍眸色微變，“怎麼？還想耍花樣？可惜，我冇耐心了。”

“九爺！”於衝見狀還是有些不忍，趕緊上前阻攔道，“這小野人畢竟是方家的，你就這麼把她殺了，到時候怎麼跟方家交代？”

於衝很瞭解厲衍，到了這個節骨眼，小野人很難活，但要真把她殺了，方家畢竟是黑城首富，和方家為敵並不是什麼好事。

“嗬，誰想殺我，就是天王老子都得死！況且，你那幾十個兄弟的命就不是命？”

扣在槍上的拇指發了力。

阿苑笑了。

雖然無聲，卻暢然地笑了。

嘴裡鮮紅的血沿著嘴角流出，笑的樣子是那麼地......淒冷。

不是死前的認命，而是，那種自嘲般的冷笑。

這無疑又一次惹怒了厲衍。

想再淩辱一番。

抬腳踩在她的脖子上，一點點發力。

阿苑費勁地抬起沾滿了血的小手，本以為要去抓住男人的腳後跟自救，卻隻是無力地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臉上，揚起了一根手指，輕輕地，用血漬在小臉蛋上畫了畫。

左邊三條，右邊三條。

【像隻......小花貓！】

【不！是老虎。】

【哦！對，是小腦虎！】

又在鼻尖點了點。

本是可愛的模樣，隻是這張慘白的臉上，已經冇有了半點生機。

畫麵感在厲衍的腦子裡刷的一掃而過，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