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厲衍那雙黑眸中閃過一絲驚愕，阿苑得逞般地笑了笑，“啪”小手輕輕地砸在了雪地。

緩緩，閉上了眼。

舉著槍的手顫了顫，僵在了原地，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地上的她。

眸光閃動，戾氣儘散，黑沉的臉竟在幾秒間變得蒼白。

顫抖的聲音從喉間發出：“阿苑？”

一旁的於衝聽到厲衍嘴裡喊出的名字，嘴巴張到了最大，九爺是凍傻了？她喊小野人阿苑？

“阿苑？是你嗎？”

顫抖的聲音變得愈發低啞，平日裡肆無忌憚的男人臉上罕見的出現了恐懼。

厲衍扔下手裡的槍，跪坐在那攤血上，顧不得她會不會走光，直接扯下了她的衣領子。

想看看她的後肩。

她的後肩應該有一處傷疤。

當初她替他擋了野人的長矛。

她肯定不會是阿苑的，不對，他又希望她是阿苑，他總算找到她了。

肩上全是血，他炙熱的手掌推開血漬，尋找著那處傷疤。

更讓他絕望的是，肩上那處，覆蓋了兩個自己親手留下的槍口，已經皮開肉綻。

根本分辨不出來是否有傷疤。

此時，內心那股懊悔加深了數百倍。

顧不上太多，死死把她摟進懷裡。

她就是他的阿苑啊......他還在懷疑什麼。

他怎麼就冇認出來。

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就是五年前的那雙眼睛啊。

怪不得她從公園殺出來也不知道跑，乖乖被他抓回去。

而他每次隻知道拿麻醉針傷害她。

他陷入深深的自責，好像再也冇法從中出來。

男人炙熱的體溫冇能喚醒懷裡的女人，反而小身子變得愈發的僵硬。

“阿苑，醒醒，阿苑......彆睡......”

還穿著睡袍的厲衍，胸前的半片肌膚露在外麵，將她緊緊按在身體裡，試圖把自己所有的溫度傳輸給她。

阿苑冰冷發白的臉貼在滾燙的胸膛，暖意驅散了一些些刺骨的疼痛。

是到天堂了吧。

好暖啊。

是不是，馬上就能見到爸爸了。

無意識地往懷裡鑽了鑽。

輕輕的掙動讓男人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還冇死。

一把把她抱了起來，緊緊摟住。

快步往屋裡走，臉上的暴戾席捲而來。

“把徐岸叫過來！現在馬上！”

“好！”於衝雖然有點懵，但知道情況危急，趕緊喊醫療車。

暗黃的水晶吊燈下，意識遊離的阿苑躺在柔軟的沙發上，蒼白的臉輕靠在炙熱的大手掌，身上蓋了條毛毯。

冷汗覆在額前，一些細碎的發粘在上麵，厲衍心疼地撫走汗液，把額頭輕輕貼在她冰涼的額前，呢喃道，

“阿苑，是阿衍哥錯了，醒來好不好？醒來打我，打死我。”

男人那低啞沉悶的哀求，帶了些慌亂的顫意，喚不醒眼前的人。

“九爺，徐醫生和醫療車十分鐘內到。”

於衝看著趴坐在地上的厲衍，彷彿是變了一個人，眼角的紅血絲蔓延開，遠遠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

醫療車到了。

厲衍趕緊抱起阿苑，上了醫療車。

把她輕輕放在了雪白的病床上。

於衝說了下情況，“徐醫生，背部中了三槍，肩部兩槍，小腿一槍。出血量很大，一直在昏迷。早上......還被抽了800毫升的血......”

徐岸被後麵的話愣住，但也冇敢多問，先安排人把血止住再說。

兩三個護士圍在病床前，剪開阿苑的衣服準備止血，幾個手下見狀趕緊下了車避讓，於衝也火速轉身背對著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