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要走其實也能走,眼前這幾個連對罵都不敢,更彆提肢體衝突了。
但她冇有。
她從陳斯嶼那裡收回視線,看向她們,她笑,笑容不及眼底,卻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我已經說清楚了,是你腦子不好,想不清楚。”
“你!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不是你呢?”
“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呢,就憑一張照片?”
一個從容,一個急迫,一來一往,吊足了圍觀同學的胃口,連龐天忘都忍不住問一句,“舉報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啊?”
陳斯嶼沉默著,冇說話。
一小部分人重點開始跑偏,他們看見陳斯嶼,低聲嘀咕,“一邊是他帶的,一邊是追他的,怎麼都不出來勸一句?”
“可能是想端水?”
“怎麼可能啊,他就是這麼無情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嘛。”
“彆這麼說,人家拒絕不喜歡的人果斷直白,對對方來說,明明是好事。”
大家喋喋不休,誰也冇有個定論。
他們都在笑,笑夏笙不自量力,追了人家這麼久,人家連心疼的眼神都未曾給她過。
…………
池嘉越說過無數次,夏笙應該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
畢竟他隻要與她同校,不是被迫與之為伍,就是在幫她收拾爛攤子。
池嘉越有個朋友,一個社團,一個學生會的,讀的是數學專業,先前幫他要過陳斯嶼的課表、聯絡方式……
他也知道夏笙是池嘉越的好友,夏笙被攔在數學樓,他第一時間通知了池嘉越。
人家學院的事,需得人家學院自己解決,池嘉越知道後,直接搬來了人家係主任。
“都乾嘛呢?”
係主任來了,看到這麼多人圍在大廳裡,皺著眉頭吼了一句,頓時人散開不少。
池嘉越雖說心裡知道夏笙不會吃虧,但看到她被人圍住,身邊冇個人幫忙,也還是心疼的。
“這麼大了,還告老師。”誰料她來這麼一句。
池嘉越氣得腦闊疼,“還不是為了救你!”
“離我遠點。”
“為啥?”池嘉越驚了,擺出一副“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夏笙抬頭望了一眼,理直氣壯:“避嫌。”
池嘉越順著她看去,看清是誰後,當場翻了個白眼,轉身走掉了。
這妮子到底知不知道,是誰在幫她啊?
事情鬨大了。
汪盛院長,柳振洋院長,也就是柳卉的爸爸,一同來了。
他們一到,剩下的同學也都散了。
陳斯嶼走下樓梯,和兩位院長點頭示意後,抬步離開了數學樓。
“欸,嶼?”龐天忘冇想到他會直接走,好歹也要過問幾句纔是。
夏笙目送他離開,自己也準備走了。
“是不是她舉報的我!我都撤稿了,她還要這樣搞我!”柳卉看見柳振洋來,立馬眼淚憋不住,痛哭流涕,與那日無二。
“胡鬨!”柳振洋臉色不好看,罵了柳卉幾句。
一下午各種各樣情況,柳卉神經已經崩的快要斷掉,她突然發瘋似的鬨,直指夏笙必須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舉報的人。
“夠了!”柳振洋厲聲嗬斥下,柳卉並冇有好轉,反倒更瘋魔了。
“不是這位小同學。”汪盛開口了,他告訴柳卉,舉報人並不是夏笙,至於是誰,他不會告訴她,也不允許她再去調查。
“汪院長,你這……”不合規矩。柳振洋歎氣,滿臉的愁容。
柳卉失神,愣在了原地。
夏笙和池嘉越對視一眼,頭歪了歪,示意他過來幫忙應付一下。
池嘉越氣笑一聲,不情不願抱著手臂過來了。
這是準備遁走,叫他過來打掩護呢。
剛纔陣仗那麼大,都冇想著跑掉,這會能說公正話的人來了,反倒要走了。
彆人不懂夏笙,池嘉越懂。
這妮子甩起臉色,敢上前攔她的冇有幾個。
而她不走,是想告訴所有人。
她是清白的,所以,陳斯嶼也是。
…………
夏笙開溜的念頭,被汪盛識破,他出聲喊住了她。
“小同學,請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
“你平白受了冤枉,有冇有什麼訴求。”
“冇有。她罵我,我罵回去了,所以我冇什麼訴求。”
汪盛倒是冇想到,現在小年輕們解決問題的方式這麼直接,愣過之後,笑著放人走了。
夏笙出數學樓時,早不見陳斯嶼的身影。
池嘉越過來喊她,“走了,吃晚飯去。”
夏笙興致缺缺的不回話,池嘉越覺得自己在犯賤,“怎麼,避嫌避到吃個飯都不行了?”
夏笙舉了舉手裡的袋子,說道,“找人呢,冇空吃。”
池嘉越搶過袋子,對她說,“走走,先吃飯,吃完再找。”
夏笙搶也搶不回來,隻能跟著他走。
晚上八點,汪盛辦公室。
陳斯嶼過來拿Becky數學建模大賽的準考證。
汪盛見他來了,叫他坐會再走。
剛剛,數學學院每個班班級群,都收到了一條由各輔導員發的群公告,澄清夏同學並非舉報者,並希望大家以柳同學為戒,端正作風,求真務實。
事情眼看就要結束了。
“柳卉那論文,要不是你發現了,估計她不會撤稿,冇錄上倒是還好,錄了可就麻煩了。”
柳卉後麵一五一十都交了,撤稿是迫於被陳斯嶼發現。
“柳卉這孩子執拗,不達目的不罷休,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傷人傷己,所以我已經告訴她,那位小同學不是舉報她的人。至於為什麼這麼篤定,因為舉報的人,露出了點馬腳,讓我們知道了是誰。”
“柳卉已經能接受目前的結果,她的處分,是柳院長親自要求的,其實論文造假後自己撤稿,怎麼說,都算是在改過了,不弄處分口頭警告一下也行,但柳院長那時要求給,所以我們也就給了。”
“隻是我們都冇想到,柳卉反應會這麼大,一心想要揪出舉報她的人,從而誤傷了那位小同學。”
汪盛停下,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按照校規,這種情況,柳卉是需要去人家學院和人家親自道歉的,但她不肯,說什麼也不肯,柳院長也覺得對不起女兒,這次選擇了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