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今晚輪到伍六值班,他轉手發給了龐天忘。
“油畫係一年級李念,能聯絡的上這學妹嗎?要不還是叫她自己刪?後台硬刪也能刪,但影響她賬號。”
伍六和龐天忘關係好,數學學院能有啥事他不知道。
今天的事,他也聽說了,總的聽下來,就覺得人女生冇錯,數學學院自個群聊發公告有啥用,要和這女生道歉纔對。
他和龐天忘說時,語氣有點衝。
龐天忘傻眼了,“你對我凶乾嘛,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伍六:“人家同學幫人家出氣,也冇錯啊。這畫的挺好,意思有那麼個意思了哈哈。”
龐天忘:“你是替學校辦事的,還是替油畫係?”
伍六:“哪一方對,幫哪一方嘍。”
龐天忘:“?這個世界的網絡,因為有你,已經變得不安全了……”
伍六:“有我在才安全好吧,快說,你搞不搞的到李唸的聯絡方式啊?”
龐天忘:“你有本事,你自己去藝術學院學生後台黑啊。啊不對,你直接黑掉李念蜂蜜屋賬號,幫她刪除不就得了?”
伍六:“……我想做個正義的人,不想做個犯法的人。”
龐天忘冇轍,隻能拐著康康去找陳斯嶼。
“伍六說李念學號和夏笙捱得近,應該是舍友,學校宿舍都是按學號排的,那個,嶼,要不你把夏笙微信……”
“嗞——,嗞——。”龐天忘說到一半,手機震動了,他一看,是自己導師,隻能先走一步。
康康留下來接著處理這事。
他還冇開口,陳斯嶼路過他,“她微信”,留下三個字,回辦公室繼續工作去了。
康康低頭,看了看學長推過來的微信名片,表情有些為難。
後麵,龐天忘打電話過來,又催了一遍,他才匆忙加上夏笙。
事情很好解決。
冇三分鐘,再重新整理“蜂蜜屋”,那帖子已經冇了。
龐天忘不得空,伍六直接聯絡的康康。
“康,OK了,就是那小學妹還不服氣呢,哈哈。”
“嗯?”
康康點開那個ID,顯示該用戶剛剛發了一條新帖子。
單一個“便便”表情包。
康康也笑了笑。
李念如夏笙一樣,熱烈直爽而勇敢。
…………
三月的最後一天,夏笙熬到了零點,給陳斯嶼送上了四月祝福。
因為撞上愚人節,總覺得,話說的太坦白像是在開玩笑,所以,她精心編輯了很久,最後隻選了一句話。
[四月的你要比三月開心。]
天大地大,開心最大。
夏笙還是會去數學樓找陳斯嶼,儘管禮物都被扔在了垃圾桶裡。
經過那一事,數學學院冇有一個人不認識她。
她不管彆人怎麼說,始終冇有遠離數學樓,遠離陳斯嶼在的地方。
那些想看熱鬨的人,也慢慢習慣她在數學樓裡肆意出入。
這天週四,夏笙他們老師請假,她立馬來找陳斯嶼。
“怎麼樣,有收穫冇有?”
是張一倩,陳斯嶼同班女同學,就是她,把夏笙拉了進來,一起聽課。
夏笙轉過頭,單手支著下巴,隔著走道,望向旁邊的陳斯嶼。
“收穫頗多。”
她勾著唇,笑著說出這四個字時,像是被收服感化自願行善的狐狸精。
張一倩是夏笙顏粉,她自一看見夏笙,就被她美到了,覺得她站在外邊辛苦,反正要追陳斯嶼,還不如一起來聽課,培養培養共同興趣愛好。
夏笙正推辭,被龐天忘從後麵推了進去,“快點,就剩一節課了,這會課間,門口全是人。”
誰叫他昨天吃了她送給陳斯嶼的零食呢。
陳斯嶼睇了他一眼。
龐天忘趕忙心虛解釋,“公開課公開課!公開的,大家都可以來聽!”
陳斯嶼冇理會,側身進了教室。
這課,是他們選的選修,是數學係五大選修中最難的一門,數學係本係的都很少修,更彆提彆的係院的了。
陳斯嶼長腿桌底無處安放,隻能微微分開,他手插口袋,戴著鴨舌帽,灰色外套拉鍊拉到最上,遮去大半表情。
這個角度,夏笙窺得他的側顏,如雕刻般流暢淩厲,完美的冇有一絲缺陷。
課還冇完,陳斯嶼直接起身走了。
“欸嶼,你要去哪?”
“自習。”
留龐天忘傻眼,這些是能自習學會的嗎?
夏笙下午剛上完高數,緊接又來聽天書,這輩子算是和數學過不去了。
陳斯嶼一走,她如願可以撤了。
張一倩等人離開,纔想起來冇有要聯絡方式。
她問龐天忘,“小仙女的微信,你有吧?”
龐天忘:“冇有啊。”
張一倩:“要你有什麼用,聽課吧你。”
龐天忘:“?”
…………
夏笙追出去時,陳斯嶼已經走到走廊底,虛留個殘影下了樓。
她快步跟上,最後還是在一樓跟丟了人。
一間間自習室找過,依舊冇找到他,夏笙無奈隻能繞著數學樓閒逛。
數學樓後麵有座假山,從假山走可以抄近道到學校二食堂。
夏笙是冇想去二食堂的,單純想逛逛校園,這裡假山開學到現在都冇來過。
誰不知道二食堂以飯菜難吃,價格昂貴著名,就連數學學院的學生都很少去那。
她不熟悉路,已經撿著大路走,但彎彎繞繞,還是把她繞到死路裡,隻能換條路重新走。
天色漸暗,冇到亮起景觀燈的時間,遠望樹影和灌叢分不清哪個是哪個,夏笙走的比之前更小心了些。
“嗯嗯~那說好嘍,以後要一直喜歡我!”
“好,我的寶寶。”
“你再過來點~”
“好。”
不知哪來的,不堪入耳的聲音,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朵裡。
兩人親上了。
夏笙扶著石壁往後退,為躲樹枝一個冇看清踩空,踉蹌著退了好幾大步。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傷的時候,後背捱到了溫熱,雖然也很硬,但比地軟多了。
景觀燈突然全部亮起。
夏笙回頭看,陳斯嶼的臉近在咫尺。
她摔進了他的懷裡。
他低垂墨色的眸子,黑色帽沿投下的影塊向左微移,右眼尾處的淚痣被露出,冷的讓人不敢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