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箏想著還是得再給眾人緊緊皮子纔是,這種情況第一次發生就得扼殺在搖籃裡,不然以後有她煩的。
她看著眾人,聲色俱厲:“今日念你們是初犯,我便口頭警告你們一次,若有下次,直接逐出隊伍,往後也不得再參加縣裡征工!”
眾人紛紛一抖:“是!大人!”
今日過後,他們哪裡還敢仗著原住民的身份欺負他人啊,除非不在同安縣過活了,並且縣令大人說得對,想要過上好日子,就得勁兒往一處使纔是!
“排隊吃飯吧。”沈箏丟下這句話便走了,隊伍裡的人反而互相謙讓了起來。
高樹根爬起來默默跟在沈箏身後,他到了棚子時就從公廚夥計手裡接過了飯勺。
“小哥,我來吧。”
夥計一頭霧水的轉過身來看著沈箏,沈箏輕笑:“讓他打,你去其他隊前幫幫忙。”
夥計走得一步三回頭,終是對高樹根不放心,他又倒過來看著高樹根手裡的飯勺皺眉:
“喂,你可不能跟誰好就多打,不認識就少打啊,每個人都定了量的,三勺飯,一勺菜!”
高樹根樂嗬一笑:“放心吧小哥,我可不敢再乾這種事兒了。”
對於其他人高樹根確實做到了公平,每一勺的量都掐得準準的。
可到了給李宏茂等人打湯時,他偷偷地打了最上麵那一層帶著油沫子的湯給他們。
他朝李宏茂擠了擠眼睛,李宏茂看見碗裡的湯時,輕咳了一聲:“多謝。”
沈箏在後麵其實看見了高樹根的小動作,不過並未阻攔,他真心知錯便好。
不多時勞工們便吃完了飯菜,湯也喝得乾乾淨淨的。
“這湯一喝,我便覺得肚裡有了油水!”
“可不是嗎,我感覺現在自己有使不完的力,乾活!”
大家吃飽了飯又是乾勁十足了,拿起工具便乾活去了。
沈箏正準備和賴叔等人吃飯時,吳裡正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他擦了擦額間的汗開口說道:
“縣令大人,大隊長們有一事來問了小人,小人不知當不當答應,便來問問您。”
沈箏將拿起的碗筷又放了下去:“何事?”
吳裡正躊躇了片刻,還是說了:“他們想著,每日的餐食若是每人定量的,他們可不可以......”
說到這他又有點說不出口了,他怕他說了縣令大人一生氣,每餐的定量由三勺降為兩勺可咋辦......
可這話都說了一半了,此時不說也不成了,吳裡正一閉眼將話全給倒了出來:
“就是他們想著,吃不完的餐食,可不可以帶回家,給家中之人吃點。”
“其實大家並不是吃不完,大人定的量恰好能讓一名壯年男子吃得八成飽,可有些村民家中實在是冇存糧了,如今糧鋪的糧愈發地貴了,再這樣下去,怕是都買不起了。”
吳裡正將實話全給講了出來,他知道就算他不說,縣令大人也會知道的。
沈箏聽了他的話皺起了眉頭。
說實話她是不太讚同這個做法的,若將飯菜留下來,勞工們的肚子冇吃飽,挖渠的進度怕是不能保證。
“吳裡正,我明白你和各大隊長的意思,可勞你告訴我,若是他們都將餐食節約下來,每日自己餓著肚子,咱們這溝渠還挖不挖了?”
吳裡正將頭埋了下去,縣令大人說得確實在理,若是都將餐食留著回家,他也不敢保證不會影響進度。
沈箏心中其實也並不好受,去年收成不好,等著今年收成又要到七八月份才行,這中間的三個多月,大家確實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