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故意語氣一頓,看著臉色突然一沉的唐鎮海,繼續道:“本官在船上剛用過早膳,不如先到您府上討杯清茶喝。”
果然,唐鎮海聽見後麵的話,臉色倏然轉好。
蔣昭麓又道,“另外,還請唐老闆行個方便,讓本官船上士兵下船補給。”
唐鎮海大手一揮,“蔣大人客氣,這是自然。”他吩咐身邊人幾句,做了個請的手勢,“蔣大人請。”
蔣昭麓邁步往前走,身後跟著一眾侍衛,同時在心中對唐鎮海有了新的評價。
喜形於色,名不其實,他能有今日地位,怕是身邊人功勞居多。
府門口一輛深藍色馬車從內院駛出來,見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府,趕緊避讓。
阮含嬌撩開車簾,看著聲勢浩大的一隊人馬,忍不住問道:“這些是什麼人,如此陣仗?”
珍珠看了一眼馬車外,低聲作答:“奴婢聽說朝廷派禦史下來巡查,其餘的一概不知。”
阮含嬌看了一會,放下車簾。
與此同時,蔣昭麓下馬車,看見了車簾下的半張美人麵。
他心臟驀地一緊,記憶中巧笑倩兮,魂牽夢繞的那張臉,在他眼前浮現。
含嬌……
難道是含嬌?!
踏破鐵鞋無覓處,他一直派人在平州找她!
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被家人接回去了嗎。
蔣昭麓心中疑竇叢生,不斷在腦中思考,若真是含嬌,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蔣大人。”
唐鎮海見他下馬車後就凝眉思索,心中似有算計,喚了他一聲。
蔣昭麓瞬間回神,隨之收斂好情緒,朝他看過去,唐鎮海繼續道,“裡麵請。”
唐鎮海在前方領路,蔣昭麓提步跟上去,與其並肩。
鬱晏宸和周澤晚下馬車一步,並未看見蔣昭麓短暫的失態,倆人默契地跟了上去。
阮含嬌一朝出府,像是得到了自由的小鳥,尤其島上還有一些做貿易的暹羅、天竺、安南人,賣一些和大周風格迥異的珠寶飾品,這逛逛那看看,還挺新鮮。
她在霓裳樓裡見過不少好東西,也不至於眼皮子淺,隻不過那些都不是她的,她買了一些所需之物,便不再買了。
既然花鬱晏宸的錢,她也冇忘了他,她給鬱晏宸買了一隻虯龍帶勾。
轉眼到了中午。
蔣昭麓在唐鎮海的再三邀請下,決定留在府上用午膳,宴席過半,唐鎮海又熱情相約,“我與蔣大人一見如故,不如在我府上留宿,也免得去驛站奔波。”
蔣昭麓抿了一口杯中酒,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唐老闆盛情相邀,那本官就卻之不恭了。”
留在府上一是為暗中觀察唐鎮海,二是因為他的私心。
上午匆匆那一瞥,讓蔣昭麓牽腸掛肚,心神不寧。
他不確定那名女子是不是含嬌,若真是她,她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因為出了什麼意外,被人賣到島上嗎?
想到這個可能,他就悔不當初,心如刀絞,明明含嬌都答應跟他走了,他就該強硬一些,直接將她帶走,而不是顧忌良多,讓她被家人帶走,杳無音訊,出現意外。
若那女子真是含嬌,他拚儘全力也要帶她走!
想到這裡,蔣昭麓握著酒杯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
含嬌……這次我一定不會將你弄丟了。
唐鎮海見他答應了,心又稍稍放下一些。
唐鎮海原以為,蔣昭麓帶了大批人馬前來,是為了給他下馬威,這人一定會是一塊難啃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