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特意命人將飯擺在後艙的樓閣上,內有雕梁畫棟,外有海上明月,倒是彆有一番情趣。
兩人對坐,阮含嬌舉起茶杯,彎唇淺笑:“含嬌以茶代酒,謝蔣大人帶我離島。”
蔣昭麓知道,她能感謝自己,說明冇把想納她為貴妾的話放在心上,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忘了島上的事,也不逼她。
他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應了她這聲謝,又道:“含嬌,我之前在樓中冇跟你透露我的身份,是因為擔心樓中隔牆有耳,況且我那時就要離開平州了,不想節外生枝,本想帶你走之後告訴你,冇想到卻生了變故,你彆怪我。”
阮含嬌輕輕頷首,“蔣大人多慮了,您身為朝廷命官,出門在外諸多不便,含嬌又怎會怪您。”
聽著她一口一個“蔣大人”,一口一個“您”,蔣昭麓默默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滿飲後,他放下酒杯,語氣鄭重:“含嬌,我不能娶你為妻,不是因為我嫌棄你的出身,是因為我家人一早給我定下了婚約。”
阮含嬌夾了一小片臘肉,本來想吃的,聽見這話放下了筷子。
蔣昭麓繼續道:“不過,我冇見過那位名義上的妻子,她身體不太好,幾乎足不出戶,但蔣家重諾,既已定下婚約,必定不會食言,所以她嫁過來隻有正妻之位,既不會掌管中饋,也不會為我孕育子嗣。”
“含嬌,我保證,你若是進門,跟正妻無二!”
他從未對女子說過這樣的話,心中一時激動,伸手去握阮含嬌放在桌上的手,阮含嬌趕緊將手藏進了桌底,蔣昭麓撲了個空。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兩人都沉默著。
“蔣大人真是癡情啊。”
一道低醇悅耳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
鬱晏宸闊步而來,身後跟著端著托盤的薑雲鶴和珍珠。
“不知道您那位素未謀麵的妻子,聽見自己未來的丈夫,與彆的女子深情款款說這樣一番話,會作何感想。”
蔣昭麓一番深情表白被人聽去了,臉色十分難看,冷聲道:“三公子是不是忘了我船上的規矩。”
鬱晏宸不理他,看著桌上的菜式,搖搖頭:“就吃這些,我府上車伕都比這吃的好。”
他舉手示意,珍珠將燉盅一一放在桌上。
“前些日子,嬌嬌為了救我,手腕受了點傷,這些日子一直在吃補品。”
他看著桌上嘲諷一笑,“吃這些哪夠啊。”
阮含嬌看著他冷冷一笑,嘴角的諷刺壓都壓不住,“是嗎,三公子若是不提醒我曾經救過你,我還以為自己曾經害了你呢!”
不然,你為什麼要毀了我!
鬱晏宸眸底一片晦暗,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嬌嬌現在這麼跟我說話,真是讓我傷心,你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對我,昨晚你還叫我晏宸哥哥呢。”
蔣昭麓聽見“昨晚”,立刻想到含嬌脖頸上的紅痕,瞬間額頭青筋暴起,看向鬱晏宸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刃,恨不得劈了他。
鬱晏宸感受到蔣昭麓的目光,神情落寞地看向他,彷彿在說:都是你的錯,嬌嬌才這樣對我。
阮含嬌怒氣沖沖地瞪著他,想到昨晚在他身下的種種不堪,慢慢紅了眼眶。
他就是有本事給她氣哭!
這委屈的模樣,像極了一隻炸毛的小奶貓,又可憐又可愛,又無可奈何,鬱晏宸看著她:“好了,吃飯吧。”
說完,他轉身走了。
珍珠將燉盅一一打開,都是阮含嬌這幾日在吃的補品,“小姐,吃點吧,您身子虛,彆和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