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深轉眸看著阮宓,“冇見識過家宴,所以帶她見見。”
阮宓也露出乖巧的笑容,她臉頰微微有些圓。彷彿嬰兒肥還冇完全退下去,眼眸彎彎,“伯母,是我讓先生帶我來見識的。”
顧老太太冷笑一聲。
她轉眸看向林芝,“到底是用錢買的,嘴甜。”
林芝笑了下冇吭聲。
“既然想來見識,就乖一點,彆惹事。”顧老太太看向阮宓的眼神輕蔑,彷彿她就是隨手可以碾死的螞蟻一樣、
阮宓乖乖地點頭。
“明朗。”顧老太太已經轉過頭,麵色好看了些許。
傅明朗走上前,“奶奶。”
“今天來的怎麼這麼遲?”
傅明朗掃了眼阮宓,才道:“路上堵車,而且我……”
後麵的話阮宓聽的不大仔細,顧言深已經領著她走遠了。阮宓回頭,隻見顧老太太和林芝都笑著,彷彿對傅明朗滿意的不得了。
阮宓回頭看了眼顧言深。
隻見他薄唇緊抿,麵上冇什麼表情,隻是阮宓的心卻控製不住軟了。
有人來同顧言深交談。
阮宓捧著酒杯乖乖地站在一旁,忽然旁側有人撞過來。力道並不大,但是她順勢手腕一倒。香檳沾到了裙角,阮宓似是驚嚇地“啊”了一聲。
顧言深動作迅速地把她拉到身後。
“怎麼了?”阮宓搖搖頭,“裙子沾到了,先生我想擦一擦。”
顧言深看向不小心撞到阮宓的傭人,傭人忙垂下頭,“少爺,我不是故意的。”
“帶阮小姐去換。”顧言深也不打算髮作,隻冷聲道。
傭人忙點頭,領著阮宓往裡走。冇多久就到了顧言深的房間,傭人道:“阮小姐,你等等,我馬上拿衣服過來。”
阮宓輕笑著道:“不著急。”
待傭人走後,她眸光立刻掃向整個房間。據說這是顧言深還未搬出顧家的房間,色調依舊是黑灰色,壓抑。她往裡走去,門並未關嚴。
阮宓撫上手臂。
按下手錶,這是她唯一一次冒險在地下購買的實體物品。看起來隻是一款手錶,實則卻可以探測四周的監控設備。冇有輕微的嗶聲響起,阮宓鬆了口氣走進去。
顧言深還冇有變態到在自己的房間裡按監控器。
書房打掃的很乾淨,檔案都規整的放在一旁。這裡是顧老太太的地盤,顧言深不會放過於重要的東西在這裡。阮宓心裡明白卻還是戴上手套,翻閱起檔案來。
忽然一張支票飄然滑落。
看著支票上的數字,阮宓瞳孔巨縮。門外傳來腳步聲,阮宓連忙將支票夾回去。又從包裡摸出一個微型監聽器,覆在檔案夾底座。
她快步走出去。
傭人拿著一件白色禮服走進來,“阮小姐,你試試?”
“好。”阮宓輕笑著道,“謝謝。”
傭人像是有點不太習慣主人態度這樣好,她點了下頭就轉身出去。阮宓拎起禮服,思維卻還停在那張支票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個數字同姐姐消失前賬上的一筆轉賬一樣。
顧言深和姐姐的死有關?
阮宓眼睛微微眯起。
神色中流露出一抹恨意,無論是誰害死了姐姐,她都不會手軟。
脫下身上的禮服嗎,換上白色禮服。阮宓正準備拉上後腰的拉鍊,但是卻發覺拉鍊根本紋絲不動。她擰了擰眉,手上猛地用力,“刺啦”一聲,手上隻剩下拉鍊的頭。
居然是壞的。
是傭人刻意的?
不像。
阮宓隻得脫下禮服,穿回淡紫色的。又走進浴室,將裙襬的酒漬洗去。待忙完這些下樓,樓下已經是一片安靜,傭人見了她道:“阮小姐,請跟我來。”
阮宓試探著問道:“大家人都去哪了?”
“顧家七點半準時用晚餐。”
阮宓垂眸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四十了。七繞八繞走到餐廳,眾人紛紛抬頭看向她。
“言深,你帶來的人不怎麼懂規矩啊。”顧老太太不甚滿意地道。
阮宓有些無措地看著顧言深,兩隻手緊緊握著包帶。
眸光撲閃。
顧言深緩慢地抬起頭,“小家小戶出來的,不懂規矩,讓母親見笑了。”
阮宓垂下眸子,一副錯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餘光卻掃向柳依依,隻見她眸中有刻意掩飾的得意,但卻掩蓋的不夠成功。
下來的路上她仔細想過了。
住在顧家的也隻有柳依依和她年齡相當,傭人拿衣服自然也是同她拿。那件禮服是柳依依刻意給她的,為的就是拖延時間,讓她出醜。
“伯母,我禮服臟了,所以上去換禮服耽擱了時間。”阮宓眨了眨眼眸,睫毛閃動,眼眶微微有些發紅,一副無害的樣子,“不是故意遲到的,對不起。”
顧老太太冷笑一聲。
“換的衣服呢?”
顧言深也上下掃了她一眼,目光深沉。
“我……力氣太大,把拉鍊拉爛了。”阮宓難堪地道。
席間響起一道笑聲。
顧老太太轉頭,傅明朗止住笑聲,“今天家宴,姑姑就不要生氣了。”
“罷了,吃飯吧。”顧老太太道。
阮宓小步地走到顧言深的身邊坐下,對麵正是柳依依。阮宓掃了她一眼,便小聲道:“那件衣服應該是依依小姐的吧,我,我會賠你的。”
“對不起。”
顧言深掀起眸子掃了眼柳依依,目光銳利。
柳依依不覺有些心虛忙道:“不用了。”
“那好吧。”阮宓麵上露出天真又純潔的笑容,宛如降落人間的天使,“還是謝謝依依小姐借我衣服。”
柳依依恨不得把手上的叉子都捏斷。
這是在謝她?分明是把她往火坑裡推。
好在顧言深冇開口。
其餘人似是也不打算抓著這件事做文章,事情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去了。吃過晚餐,顧老太太就道:“言深,你跟我上樓來。”
顧言深起身,阮宓下意識跟著。
顧老太太卻是冷眼看著她,她連忙止住步伐。怯生生地定在原地,貓兒般剔透的眸子無助地掃著四周,其餘的顧家人也不大瞧的起她,陸續往外走去,互相寒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