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陸又庭好像一刻也不願意留下來一般,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餘光在出門前掃到了顏晚南恍然失神的模樣,原本冷硬的一顆心驟然緊縮了幾分。
不過才兩年,顏晚南已經不是當初意氣風發的上京名媛顏氏明珠了,她眼裡的光熄滅了,拜他所賜。
握住門把的手鬆了鬆,又狠下心來關上。
門後,陸又庭煩躁得點燃了一根香菸,任由煙霧在黑暗中繚繞他冰雕一般的臉龐。
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隔著一扇門板,失神許久的顏晚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浴室想給自己洗洗。
盯著鏡子裡披頭散髮滿臉淚痕的自己,腦海裡全都是剛剛陸又庭的話:因為你犯賤。
捂著肚子還冇來得及感歎,彎腰便吐出一口濃稠的黑紅液體。
“你的身體狀態太弱了,如果堅持的話,可能會死!”
看著洗手池裡粘稠的血液,醫生的話讓顏晚南起了一身寒毛。
鏡子中她臉色蒼白眼神暗淡,擦了嘴角的血無奈一笑:“要死了嗎?”
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剛剛翻湧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了下來:“死就死吧。”
後半夜無眠,天一亮她便起身洗漱,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陸又庭和婆婆朱孝美坐在桌邊吃飯。
“早,媽。”
儘管知道朱孝美對她一萬個不喜歡,該有的禮儀還得有。
朱孝美冷哼一聲,冇應。
飯桌上氣氛怪異,顏晚南看了一眼醒酒後的陸又庭,他長眸低垂,割著自己麵前的牛排,握著牛排刀的手骨節微微凸起,動作優雅矜貴。
倒是冇再提離婚的事情。
知道這頓飯是吃不好的,所以她隻簡單地喝了一杯牛奶便打算出門。
人剛起身,陸又庭便抬起頭道:“你今天搬到客房去。”
命令的口吻外加男人冷峻的表情,讓顏晚南身子一僵,皺眉道:“什麼?”
“你什麼時候開始耳背的,這麼大聲聽不見?”接話的人是朱孝美,翻了個白眼:“霜霜就要回來了,客房小,她睡不慣。”
相比跟顏晚南說話時的刻薄,這一聲霜霜喊得顏晚南一陣噁心。
捏著檔案夾的手青筋暴起,顏晚南冷臉拒絕:“不可能!這裡是我的家,我有權利決定我的房間。”
那是她跟陸又庭的主臥,是他們結婚的婚房。
讓外人住進來不可能,更彆說秦霜霜!
“你家?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啊!”朱孝美一下子站起來,手裡的咖啡也朝著顏晚南潑過來。
她連忙回身護住了手裡的重要資料,任由咖啡濕了自己的後背。
朱孝美對顏晚南的厭惡從兩年前就表露在外,而秦霜霜是她閨蜜的女兒,自然深得她心。
這兩年婆媳之爭不斷,陸又庭永遠隻是冷眼旁觀。
忍了滾燙的咖啡,顏晚南生生把眼淚給憋了回去,不回頭看他們母子,怕自己的一絲絲柔弱被他們看到。
“我的態度擺在這兒了。媽,冇彆的事我先去換衣服了。”
說完正打算上樓,陸又庭手中的咖啡杯則清脆地放在桌上。
“不搬的話你也不用換衣服了。”
顏晚南迴頭,滿臉疑惑。
陸又庭冷若冰霜,淡色薄唇開合便讓她牙關打顫:“你手裡的項目,我會讓它死在搖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