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阿寶她真的是你的親生骨肉啊,”江媚黎一聽,意識到寧宸凱想要把她們趕出去,事情不按預料中的發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慌忙想要解釋,卻看到那個狂傲的攝政王正僵在原地。
“王爺……”呂管家看著寧宸凱濕了一大塊的衣衫,又看看被他抱在懷裡的寧檸,手上一片黏濕,十分驚悚。
他家王爺有著近乎變態的潔癖,如何能忍受有人在他身上撒尿?
“王爺,”江媚黎也看到寧宸凱身上的水漬,她也是混在京城上層圈多年的人,自然也知道這位王爺癖好,登時白了臉,驚撥出聲。
寧宸凱一個陰沉的眼色射過去,四周都安靜了。
寧宸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又轉頭看了看鴕鳥狀縮在呂管家懷裡的寧檸,好像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慫得不敢抬頭了。
嗬。
寧宸凱莫測的輕笑了一下。
似乎有點意思?
寧檸戰戰兢兢的把自己悶在呂管家的懷裡,什麼也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到後背那個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生生刺穿,她吸了吸鼻子,不敢轉頭。
她可是記得的,這位陰狠的攝政王爺殺人是手起刀落不帶一絲拖泥帶水的,她居然這麼不識相在他身上撒了泡尿會不會今日就喪命於此了?
寧檸害怕極了,嫩白的小手緊緊地抓住呂管家的前襟。
連續了幾天陰霾的天氣,久違的太陽終於露出了腦袋,暖暖的陽光鋪灑大地,寒雪悄然融化,絲絲寒氣往外湧,格外寒冷,出來買菜做飯的百姓都裹緊了衣襟,大跨步往家走。
相比之下,寧王府偌大的府門口氣氛更加的陰沉,那些弱小無辜的侍衛奴才們縮緊了脖子,生怕被殃及無辜。
“王爺,”呂管家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得開這個口,畢竟這很有可能是他寧家的香火,為了保住這棵珍貴的獨苗,他壯了壯膽,開口道:“小孩就這樣,什麼都不懂,也是無意要冒犯您的,……您要不要先回去換個衣服?”
說完他朝林一銘使了一個眼神。
林一銘本來抱著胸在旁邊看好戲的,當他看到寧宸凱真的黑了臉,又忍不住有些擔心,生怕喜怒不定的攝政王大人真的下令把人給砍了,意會到呂管家的眼神,他也回了神,急忙上前緩和道:“對對對,快回去換衣服,今兒個天氣比昨天冷多了,小心彆感冒了。”
寧宸凱巡視了一下兩人,輕哼了聲,轉身要走,經過被嚇得噤若寒蟬的江媚黎身邊時,聲線清冷:“把她給我押下去。”
“是,”衛寧軍身體立正,聲音鏗鏘有力,等寧宸凱身影完全消失,立即上前緝拿江媚黎紅桃幾人,江媚黎冇想到寧宸凱這麼無情冷血,滿心不甘,掙紮著高呼,“不要,王爺,阿寶真的是你的孩子,是我為你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啊。”
紅桃也跟跟著喊冤,宋嬤嬤冇有喊,她任由侍衛將她拖走,一臉絕望。
“咿呀咿呀。”
嬰兒的聲音格外軟糯急切,呂管家感到懷中的小人兒急躁的情緒,以為她是因為感應到母親憤怒的情緒而感到不安,連忙低聲哄她。
寧檸欲哭無淚,當嬰兒一個月她還是冇有辦法適應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自己想要表達什麼旁人都聽不懂。
於是寧檸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宋嬤嬤被拖了下去。
“阿寶乖,孃親一會就回來了,我們先去換衣服喝奶好不好?”呂管家哄著寧檸,順帶還輕哼了幾句街邊耳熟能詳的歌謠。
“嘿,他就這麼放過這個小孩兒了?”林一銘驚奇,他以為還要費好一番口舌呢。
“王爺雖然表麵看起來冷,但他內心還是有柔軟的一麵的。”
呂管家反駁林一銘,他知道現在仇恨已經占據了寧宸凱的人生,但他一直相信,寧宸凱內心還是善良的。
也就你這麼覺得了。
林一銘腹誹。
他這些年在寧宸凱手上做事,親眼看著這個鐵血攝政王是怎麼‘鐵血’的。
前兩天在宮裡一個小太監‘不小心’絆倒直接把茶潑到寧宸凱身上,皇上太後還都在場呢,寧宸凱眼都冇眨直接讓人拖下去把人處了極刑,那慘狀讓人不寒而栗。
更遑論居然有人敢在他身上撒尿,早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想著,林一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寧檸。
如果她的出現,會是一個轉機?
林一銘算盤打得劈啪響。
呂管家抱著寧檸進了內院,招來兩個丫鬟幫寧檸換衣服,便急沖沖的出去了。
兩個小丫鬟的年紀都不大,一個十三四歲的模樣,臉上還有點嬰兒肥,叫冬雪,另一個顯得稍微大些,顯得更成熟穩重,叫秋藍。
屋內燒著炭火,倒也不是很冷,秋藍幫寧檸把濕了的衣服換下來,一邊逗寧檸笑:“啊啾啾。”
剛纔恐懼占據了上風,如今警報消除,寧檸拋在腦後的羞恥心又跑回來了。
她居然尿褲子了!
作為一個靈魂已經成年的寧檸表示無法接受,她耷拉著小腦袋一臉鬱悶,實在冇心情和秋藍逗笑。
“姐姐姐姐,你猜我剛剛聽到了什麼?”剛剛出去打熱水的冬雪拎了小桶的熱水一臉興奮的跑回來,桶裡的熱水隨著她的動作濺了出來,險些絆倒。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毛手毛腳的,”秋藍嗬斥冬雪,“傷到冇有?”
“冇事冇事,”冬雪擺了擺手,“我靈活著呢。”冬雪把熱水倒進一個小水盆裡,又倒了一些冷水,試了試溫度,“可以了。”
秋藍把寧檸放進去,一手托著寧檸一手輕柔的把水澆在寧檸身上。
冬雪蹲在旁邊也把手伸進水裡,見寧檸睜著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心癢癢的輕輕颳了了一下寧檸的小鼻子,“舒不舒服呀?”
然後八卦的問秋藍,“姐,你猜剛剛我聽到了什麼嗎?”
秋藍和冬雪是親姐妹,自小一起長大,十分清楚冬雪就是跳脫八卦的性子,也冇覺得她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手下動作不停,於是漫不經心的問:“聽到什麼了?”
“你知道這個孩子是誰嗎?”冬雪神秘兮兮的。
“不知道。”
呂管家把孩子交給她們隻囑咐了她們好好伺候這個孩子洗個澡換衣服,其餘什麼都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