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藍不像冬雪,她相對來說,即使心裡有千萬想法她也不會表現出來。
“是我們王爺的女兒!”
“什麼?”秋藍手一抖,差點冇拖住寧檸。
“……”
寧檸心臟都要蹦出來了。
不得不說今天真是命運多舛,她都不知道已經被嚇過多少回了,得虧她心理素質好,要不然還得魂歸西天。
秋藍冬雪兩姐妹絲毫不察覺,還在熱火朝天的聊著。
秋藍:“王爺的孩子?”
“對,”冬雪覺得水有些冷,又舀了一勺熱水放進來,
“我剛剛去拿熱水的時候聽到王嬤嬤她們說的,聽到我要去熱水,老熱情了呢,之前什麼見他們對我們這麼殷勤過?”
秋藍愣愣的點頭,下意識的看了眼盆中的寧檸,好像是有那麼點王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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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已經換了一身藏青色長袍的寧宸凱坐在一把做工精緻的圈椅上,兩肘支撐在扶手上,神情閒適。
“王爺,”呂管家進來,斟酌著想著要怎麼開口。
“何事?”
“王爺可不可以留下那孩子?”
寧宸凱拿起案上一紙公文放在手中摩擦,似笑非笑的,“你真以為那個孩子是我的?”
呂管家是看著寧宸凱長大的,在他麵前也不像彆的人那樣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他說:“那孩子的眼睛很像王爺。”
“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是本王的孩子?”寧宸凱瞟了一眼呂管家。
“如果王爺願意的話,可以親自驗一下,”呂管家屈膝跪下,終於說出了目的。
“所以,你是說,讓本王滴血認親?”寧宸凱的眸色變得幽深起來。
大雲國立朝一來,就非常重視樹立統治階級的尊威,特彆是皇族,讓皇族見血是被視為大不敬的。寧宸凱雖不是正統的皇族,但他是大雲國唯一的外姓王爺,已被視為位列皇族。
“老奴知道此舉有冒犯到王爺,但是老奴也是為了寧家著想啊,”呂管家有些激動,“寧家曆來子嗣單薄,嫡係更是凋零,整個族加起來不過幾十口人,所以纔會有人無所顧忌的算計寧家忠良,一場算計幾乎就拔了寧家百年基業!”
想起十七年前寧家的那次大災難,呂器就心痛難耐,他喘著粗氣,平複了一會才說:“老將軍生前最盼望的就是寧家能開枝散葉,壯大寧家,綿延寧家香火,老奴知道王爺如今身處虎口,一心想要手刃仇家,我不逼王爺,但是那個孩子既然已經上門來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王爺的孩子,我希望王爺能驗證一下,老將軍也不會希望寧家的香火流落在外的。”
話落,氣氛有一絲絲的凝固。
寧宸凱的臉隱在案前的文書中,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呂管家知道,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十分陰翳的。
十七年前的那場滅頂之災,就是寧宸凱的逆鱗。
十七年前,寧老將軍奉命出征,同行的還有兩個兒子,卻因為老將軍戰局判斷失誤,幾十萬大軍戰死沙場全軍覆滅,惹來民怨。
家裡的頂梁柱倒了,寧家隻剩柔弱無力的婦孺兒童,一麵要承受外界的指責,一麵還要忍受悲痛處理男人們的後事,實在是淒涼可悲。
但是命運並冇有就這麼放過寧家。
守喪之夜,一個火把投向寧宅,一息之間,滾燙的烈火圍住了偌大的寧宅,還冇反應過來,已被火種吞噬。
大火燃燒了整整一夜,無人生還。
寧家,隻剩下在彆院讀書來不及趕回來的年僅十歲的寧宸凱一人。
當他趕回來時,曾經溫馨幸福的家變成了一片灰燼。
而朝廷給他的調查結果是:戰死的士兵家屬的蓄意報複!
普通的老百姓可能就信了,但是稍微涉足官場的人都能想到其中的貓膩,何況是聰明伶俐的寧宸凱。
這一切都是皇帝忌憚寧家功高震主設下的陰謀!
房裡的沉默持續了不知道多久,才聽到寧宸凱暗沉沙啞的聲音傳來:“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