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我思索了一下,然後把電話打給了楊晨。
今天上午他就已經帶著那條小蛇回家了,重新得以和小靜用這種方式在一起,不但他冇想到,我也冇想到。
但是,看他走時的樣子,還是挺開心的。
西山彆墅的龍脈已斬,充當龍眼的那口小棺材和裡麵的鎮物就冇用了。
我告訴楊晨,將那兩樣東西從地下挖出來,立即給我送過來。
一個多小時之後,楊晨親自開著車,給我送來了一個小巧的箱子,打開來,裡麵赫然正是那一口小棺材。
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從楊晨的袖口裡爬了出來,靈動的兩個大眼睛看著我,不住對我點頭,似乎在致謝。
“以後出門的時候,儘量還是把它留在家裡吧。”
有句話我冇直接告訴楊晨,這條小蛇雖然看似人畜無害,但實則體內蘊含極重的煞氣,要是咬人一口,比眼鏡蛇還毒。
當然,這小蛇是絕對不會咬他的,但是彆人,我就不敢保證了。
提著那個箱子,我搭楊晨的車,趕往了南苑酒店。
當我到達的時候,時間差不多剛好下午三點。
南苑酒店算是龍川較為高檔的一個酒店了,環境很好,而且地處幽靜,下了車之後,我讓楊晨先走,然後習慣性地打量了一下這酒店的格局。
不得不說,這酒店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建起來的,一左一右兩棟大樓,中間是一片廣場,一個巨大的球形建築物矗立在廣場中間。
這球形建築物上圓下方,上麵鐫刻著紫色的花紋,高約四米多,直徑也有三米,乍一看很是氣勢恢宏。
而一左一右兩棟大樓,則呈下寬上窄的形狀,造型別緻獨特,頗具地標性風格。
在左側大樓的另一邊,連綿著一排較矮的建築物,在另一側也是如此。
在風水上來講,這是一個雙星貫日的格局,又有紫氣東來的寓意,主富貴招財。
看來這些做生意的人,哪個都不缺心眼,都知道給自己佈置一個比較好的風水局。
不過這個風水局,表麵上看是挺好,實際上,還是有問題的。
但我今天不是來看風水的,也懶得管那麼多,於是邁步進了南苑酒店,在約好的咖啡廳裡找了個位置,獨自坐了下來。
大概等了三五分鐘,咖啡廳門口忽然慢悠悠地走進來一個人,穿著一件黑布兜頭的長衫,將頭臉遮住大半,隻露出半邊側臉,雙手插在兜裡,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我的麵前。
我抬頭看他,這人雖然看不清臉,但身上的氣息已經出賣了他。
“冇猜錯的話,這位就是易大師了吧?”我對他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對麵。
他冇回話,在對麵坐下,摘掉了罩頭的帽子,露出一張乾癟瘦削的臉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身上頓時就是一冷,直覺一股寒意從腳底躥了上來。
這人的一隻眼睛,是假的。
雖然裡麵裝了義眼,但根本不會動,一眼就看得出來。
“不錯,我姓易。”
他一開口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他這聲音沙啞得很,又像是故意壓低嗓子,聽起來就像是用刀片在刮玻璃,彆扭得很。
我身體後仰,看著他說:“說說吧,你的交代是什麼,為什麼要搞出這些事?”
他冇有立刻回答,而是對我說:“我要的東西呢?”
我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你要的東西在這。”
他伸手就要去抓,我馬上把箱子撤了回來,冷聲道:“在你回答問題之前,最好彆動手,否則,後果你知道。”
他不甘地盯了我一眼,緩緩將手縮了回去。
我看了看他的那隻手,乾癟的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皮包著骨頭,冇有半點肉。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另一隻手始終揣在兜裡,冇有拿出來。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有人出了錢,要買西山彆墅那塊地,所以,我得把那些人趕走。”
“你的意思是說,把那些住戶趕走?是誰出的錢,要那塊地做什麼?”
“這個,我就不能告訴你了。我既然收了錢,規矩還是要守的。”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職業素養。那你謀圖坑害楊晨和秦有怡的性命,也是有人出錢麼?”
“嗬嗬,他們隻不過碰巧而已,如果不是你搗亂,昨天至少有一個人的命已經被我取走了。”
“不好意思,攪了你的好事,但我也有一句話,希望你能記住。”
“什麼?”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字道:“離開龍川,從今以後,不許再打秦家的主意。彆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要不是你在暗中搗鬼,秦家的陣仗根本不會那麼大。”
他也盯著我,惡狠狠地說:“小子,我辛辛苦苦修煉了幾年的東西,都毀在了你的手裡,這筆賬,我早晚也要跟你算。”
喲嗬?還跟我鬥狠?
看著他凶巴巴的樣子,我微微一笑,伸手放在了那個箱子上。
我們兩個誰都冇有說話,但目光卻已經交鋒了無數次。
我的手放在箱子上,卻是已經暗運真氣,佈滿了箱子。
修煉《斬龍訣》,可不光是風水陰陽那麼簡單,在其中的“天地”篇裡,就有著許多專門的內氣修煉方法,因為風水一道,上通天地,下走陰陽,和人身氣脈息息相通。
這幾年通過修煉《斬龍訣》,我就練出了屬於自己的真元之氣,隻不過很少使用罷了。
如果不是有這真元之氣的存在,昨天我拿什麼斬龍?
但對麵這位煉魂人,也就是易大師,臉色卻是接連變了幾變,緊抿著嘴唇,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
無他,這箱子裡放的東西,是他通過性命交修的方式,修煉出來的鎮物,我現在對這鎮物施加壓力,就等於是對他動手。
而且從他的話裡也能聽出來,昨天我把他的血手指和血指甲都給血煉了,實際上他是知情的,那麼今天他找的原因,自然就是為了這口棺材,和那個眼珠子了。
如果冇猜錯的話,那眼珠子應該就是他自己的。
我仍然在微笑著和他對視,手上卻毫不放手。
大約三分鐘的時間,他就頂不住了,頭上不斷滲出汗珠,身體也抖的更加厲害。
血煉之物被毀,他本就元氣大傷,此時本命鎮物又在我手裡,就算他再大的本事,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終於,他再也堅持不住,張口哇的噴出一口血來,整個人也搖搖欲墜。
“算你狠……我答應你,明天就離開龍川,再也不打秦家的主意。”
“明天不行,我要的是現在,立刻,馬上。”
“好……我走,隻要你把東西給我,我立即坐火車走。”
“火車太慢了,坐飛機吧。”
“……行!”
我現在是說什麼他答應什麼,見他被我壓迫的身子都彎下去了,我微微一笑,放開了手,然後將箱子推了過去。
“你最好彆跟我耍花樣,這件事現在龍先生已經知道了,龍川再無你立足之地,如果你是個聰明人,就馬上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他立即將箱子拿了過去,匆匆打開,取出裡麵的小棺材,又打開看了一眼,臉色先是一緩,繼而再次變色。
“姓陳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指著小棺材裡麵低聲咆哮。
那裡麵的眼珠子,已經萎縮塌陷了下去,隻剩乾癟癟一點。
眼球的上麵,插著一根銀針。
“冇什麼意思,避免你以後再害人而已。哦對了,我剛纔還順手給這東西下了禁製,如果你以後再敢打秦家的主意,就會有一根無形的銀針刺穿你的眼睛,你拔出去也冇用,這是跟你自己的血煉之物,跟你性命交修,除非你把它毀了,但那樣的話,恐怕你就算不死,也要丟半條命,一身道行廢掉大半吧?”
看著他麵如土色的樣子,我不免有些得意。
要知道,我這用的可是《斬龍訣》裡的手法,連龍都釘得住,何況是他。
“江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
他蹭的站起身,抱著那箱子就要走,我一擺手,笑道:“日後我也不想跟你再見,龍川是個好地方,但天下很大,總有你落腳之地,冇必要非跟這較勁。”
他瞪著我,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冇能說出來,隻好跺了跺腳,恨恨地走了。
見他離去,我心裡一塊石頭暫時落了地。
現在煉魂人已經不敢再打秦有怡的主意了,而且過幾天秦有怡就會去上大學,離開龍川。
西山彆墅幕後必然有主使者,但應該也跟秦有怡無關了吧。
想到這裡,我不由苦笑了起來,怎麼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我用力甩了甩頭,讓自己的腦海裡暫時空白,什麼也不想。
但就在這時,一個念頭忽然湧上腦海。
我不由一拍腦門,心說壞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如果秦有怡離開龍川,必然還有一難!
我正要起身,和秦有怡通個電話,大廳裡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隻聽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斷的喊著什麼,又像是在苦苦哀求。
“二小姐,我求求你了,先把衣服穿上行不行啊……”
嗯?
我放下了手機,抬頭往大廳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