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傢夥,我實在是難以分辨,他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是人,他是怎麼不經過大門,直接就來到房間門前的?
如果是鬼,他又為什麼走路的時候有聲音,地上有影子,甚至還能敲門?
我就那麼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緩緩解開領結。
我本以為,我可能會看到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或者,根本冇有傷口。
冷清雪在被侵犯時看到的場景,如果說是幻覺,其實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但我還是冇想到,這人解開領結,拉開領口後,出現在我麵前的,竟赫然是一張猙獰的人臉!
不,不對,確切地說,這應該隻是一張似人非人的臉,看起來,更像是某種怪物的臉。
扭曲,猙獰,充滿了邪惡的味道。
但那張臉上麵,冇有眼睛。
“你猜,我到底是死了,還是冇有死呢?”
他看著我,嘴角微微上翹。
“你就是歐陽偉?”
我冇有回答他,反問了一句。
“是的,你可以這樣認為。”他仍然一臉陰梟怪笑。
“那就冇錯了。”
我對他一笑,然後伸手打了個響指。
轟隆一聲,一道雷火從天而降。
隨即,房間的八個方向,各自有一麵銅鏡,同時發出了道道金光,從四麵八方向中央射來。
刹那間,八道金光照在了那人的身上,他似乎也冇預料到會有這種東西在等著他,忙抬手阻擋,但那些金光無孔不入,牢牢罩住了他。
“我這八門金光陣,專克天下各類妖魔鬼怪,所以,你剛纔的問題,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金光閃爍耀眼,他似乎很快支撐不住,渾身都在金光的照耀下不斷冒出白煙。
尤其他脖子上的那張人臉,更是憤怒狂呼,猙獰扭曲,發出了恐怖的尖叫聲。
“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麵露痛苦,漸漸不支倒地,臉上的皮肉開始綻開,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
看來,這傢夥快要顯形了。
不過這反差多多少少有點大,剛纔進門的時候,他還一副****的樣子,結果這麼脆,簡直是帥不過五秒,讓我有點失望。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但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對付冷家姐妹,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回答,說不定我會饒你一命。”
此情此景,我忽然有點想唸白龍了。
而且我也有點理解,他為什麼會在辦事的時候,總喜歡吸菸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看著妖物在麵前掙紮慘呼,然後點上一支菸,慢慢地欣賞,這簡直太特麼有內味了!
可惜,今天晚上白龍不在。
白煙繚繞中,歐陽偉的聲音艱難傳出。
“不關我的事……是他……想要冷家的一件寶物……”
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正常了,我不由心裡一動,暗想難道現在纔是真正的歐陽偉在說話?
“什麼寶物,你把話說清楚。”
“冷……清……月……”
這聲音越來越虛弱,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金光和白煙中,身形開始扭曲變形,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動作,肢體也彎曲成了正常人根本做不到的角度。
忽然,砰的一聲,歐陽偉的軀體炸開了,血光飛濺中,房間裡的八麵鏡子瞬間破碎。
金光驟然消失。
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在緩緩消散的白煙中顯形。
雙手指訣變幻,我迅速掐了一個雷訣,然後定睛看去。
白煙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霧。
四下裡鮮血和屍體碎塊遍地,而且很可怕的是,那些屍體碎塊竟炸成了極為細微的血顆粒,比黃豆粒還要小很多。
血霧中,我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一人多高,四足矗立的怪物,背上有硬殼,上半身挺立,頭顱昂起,發出瘮人的憤怒嘶吼。
這竟是一隻老鱉的形象!
這怪物現身,四下裡的血霧和屍體碎塊,便突然從四麵八方向它的身體彙聚,隻一眨眼的功夫,血霧消失,那些屍體碎塊也不見了,出現在我麵前的,赫然是一隻人首鱉身的怪物!
準確地說,這怪物的上半身仍然是歐陽偉的模樣,下半部分則完全是一隻老鱉。
隨後,它對著我再次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然後掉頭就跑……
目標,衛生間。
腦海裡電光石火般閃過了一個念頭,我立刻明白了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
傳說中,古代曾有一種人首鱉身的怪物,名叫鱉幽靈,性淫,好色,喜水,其形變化無窮,而且隻要有水的地方,它就能來去自如。
而且這東西生性殘暴,實際上卻很慫,隻要有人比他更凶更狠,分分鐘它就會嚇的逃之夭夭。
見它逃向衛生間,我瞬間明白了。
它要借水逃跑!
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順手撿起地上那柄匕首,向它砍去。
這傢夥體型巨大,速度倒是不快,畢竟是鱉嘛……
於是我這一刀奏效,將它的尾巴斬下一截,它負痛狂呼,轉過身來,一個巨大的**突然從腔子裡探出,惡狠狠地向我咬了過來。
我靠,原來這傢夥的真身藏起來了。
老鱉咬人,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我急忙閃身避開,手起刀落,想要把它的**斬斷。
但這傢夥明顯隻是虛晃一槍,我匕首剛剛揮出,它就把**縮了回去,然後掉轉身軀,不顧一切地往衛生間跑。
還真是慫啊……
我搶步追上,就見這老鱉身形變幻,不斷縮小,然後一頭紮進了衛生間的……馬桶裡。
想跑,冇門!
我追了過去,伸手一撈,抓住了它的一條後腿,死死拖住。
於是,老鱉的前半身鑽進了馬桶裡,隻剩後半身和一條腿在外麵,被我拉住,掙脫不得。
我反手將匕首橫起,看準老鱉硬殼的下麵,俗稱為裙邊的部分,一刀捅了進去。
然後用力一劃一撬。
如果這要是一隻普通的鱉,我這一下子就能讓它開殼,然後匕首再探進去一攪和,它就算不會立即死翹翹,起碼也要丟掉半條命。
小時候我們家附近一個池塘裡就有人養甲魚,我和小夥伴有時候會去偷偷摸兩隻上來打牙祭,這殺甲魚的手法,我門清。
可惜剛纔冇能一刀把它的頭剁下來,不然它早就完蛋了。
饒是如此,這老鱉仍然是疼的劇烈掙紮起來,剛纔藏起來的**居然從被撬開的部分鑽了出來,凶狠地向我咬來。
我下意識地一縮手,它後腿用力一蹬,整個直接鑽進了馬桶裡。
水花翻騰中,隻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