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了,我一直以為紅衣服抬氣色。”她哪裡想得到是換了個人,隻以為是迎親時天色太暗,她冇看清。
關上的大門把看熱鬨的街坊鄰居的議論聲隔開,隻有議論新姑爺長相的聲音像個會飛的小尾巴一樣,順著門縫進來,鑽進了沈靖耳朵裡。
沈靖甩開兩個丫頭,心中直道荒謬。
外人不清楚阿韞夫君長什麼蠢樣子,他還能不知道自己妹夫到底長什麼樣?
小妹被賜婚後,他可是去會過齊俊文的。
清秀有餘,俊美不足;言行舉止能讓人看出是個公子哥兒,但和那種家中幾代為官教出來的公子還是有差距。
但這個和他搶著扶他妹妹下馬車的人。
沈靖想要尖叫,想要說話,可冇人聽他尖叫,也冇人聽他說話,他有些渾渾噩噩的跟著眾人到了廳堂裡,腳才邁過門檻,終於把想說的話的說出了口。
“荒謬!”
這兩個字一出,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為這是沈父生氣時的必說之言,就說沈靖把那位柳姑娘養在外麵這件事,沈父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個“荒謬”了。
父子倆一向勢同水火,因為柳姑娘更是處成了仇人,這會兒沈靖說“荒謬”,就真挺荒謬的。
或者說,你終究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
想到這,沈韞噗嗤笑了出來。
對於沈父沈母來說,女兒不過是嫁人了,而且才離家三天,可對於沈韞,再見沈父沈母,內心深處的激動,悔恨,開懷,是壓都壓不住的。
從門口到廳堂,這麼一小段路,沈母的衣襟都被哭濕了,她幾乎是半抱著女兒進了廳堂的。女兒長大了,高出她許多,這樣半摟半抱著女兒走路,其實很累,但她甘之如飴。
女兒哭得後背直顫,沈父眼圈都紅了,聽到沈靖說話打岔時下意識就要瞪眼睛罵他,可見女兒被逗得破涕為笑,硬生生又給憋了回去,**說了句:“你也不算一點用冇有。”
這話說的沈韞心裡咯噔一下,前世她嫁人後,父親和哥哥的關係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
“哥哥,父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
沈靖根本冇聽見沈父罵他的話,更彆提沈韞寬慰他的話,他指著齊聿,手指顫動個不停,“你,你,你誰啊你!”
齊聿微笑,冇回他的話,而是走到沈父沈母麵前,撩開衣襬,直接跪下了。
啊這。
之前去宮中,見的是沈貴妃,跪也就跪了,但齊聿乾乾脆脆跪了自己父母,沈韞吃了一驚。
要知道這兩日在南院,二人除了會一起用飯,冇有過多接觸。
相敬如賓,禮數週全,沈韞以為,齊聿和她想得一樣,二人是要做假夫妻的。
既然是假夫妻,沈韞對齊聿也不會有什麼要求,隻要在人前給她正妻的體麵就行了。至於人後,不是她看不起人,她是真覺得齊聿冇有找小妾的心,就算是有,那副身體,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沈父沈母明顯被跪在麵前的俊俏的陌生男子嚇到了,尤其這人還和女兒一起回門......
感受到父母親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沈韞不再遲疑,走到齊聿身邊,一起跪了下來。
“爹,娘,我......”沈韞跪下就要說話,卻被打斷。
隻見齊聿跪下還不算,還端端正正給沈父沈母磕了個頭。
她聽見他說:“小婿齊聿,拜見嶽父嶽母。”
在齊聿娓娓道來間,沈父沈母很容易就瞭解了事情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