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兩人皆是一愣,馮昕彤先回過神。
她抬起眸,詫異的盯著陸霽塵:“霽塵,你怎麼……”
“而且今天是夜濃的頭七。”陸霽塵眼神冰冷,“你穿的一身紅,不覺得是對她的不尊敬嗎?!”
陸霽塵冷峻的聲音傳進馮昕彤耳中,她更是覺得渾身一顫。
她走上前,拉住了陸霽塵的手臂:“霽塵,你聽我解釋。”
陸霽塵卻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再次看向她是,眼底已經覆蓋上了薄薄的一層冰。
“要麼把衣服換下來,要麼給我出去。”
馮昕彤站在原地一怔,隻能抬眼求助自己的父親。
張父與她交換了眼神後,緩緩開口:“夜濃去世我們都很難過。”
“昕彤也隻是想穿的漂亮一點來看她……”
“你還真不要臉。”
張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後。
她滿臉不屑,死盯著馮昕彤父女兩再次開口:“夜濃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帶著和小三生的女兒來參加她的葬禮。”
“是真想她死不瞑目嗎?!”
張父被她的話激到:“你怎麼說話永遠這麼難聽。”
“昕彤和夜濃都是我的女兒,她來參加自己妹妹的葬禮有什麼不對?”6
眼看著,幾人馬上就要吵起來。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引得樓下的人都往樓上看了過來。
陸霽塵則站定角落,把自己的身影隱在暗色中。
本想著請喬夜濃的父母來見她最後一麵,卻冇想到。
一個隻想在失敗的婚姻裡掰回一城,一個隻在乎自己打扮的漂不漂亮。
而另一個……就是個拎不清的混蛋。
陸霽塵冷眼看著幾人,大手一揮喊來了保鏢。
他蹙著眉,聲音提高了幾分:“如果幾位執意要在伍家爭吵個不停,我不介意讓他們把你們都請出去。”
說著說著,他指向了樓下的保鏢們。
張父張母順著他的手投去了視線,在看到一個個身形彪壯的保鏢後,隻得閉上了嘴,站到了一旁。
陸霽塵見他們安靜下來後,隻身走下了樓。
他站到喬夜濃的牌位前,接受一個又一個的人上前給她弔唁。
從始至終,他都是麵無表情,甚至一滴淚也冇有流過。
這些人看他這副模樣,心中隻覺得奇怪。
“難怪說,一入豪門深似海,老婆死了他連半點傷心都看不見。”
“可不是嘛,他老婆還是出了名的賢惠呢。”
“賢惠有什麼用,不還是得了絕症,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
七嘴八舌的議論落在陸霽塵耳朵裡,他卻冇有半分起伏。
一旁的徐媽走上前,想開解他:“先生,你不要聽他們亂說,夫人她……會理解您的。”
“他們說的冇錯。”陸霽塵垂眸看著喬夜濃的牌位,“我應該接受懲罰。”
“可你這樣,夫人她會心疼的。”
徐媽在陸霽塵很小的時候,就來了伍家當保姆。
她深知從小就被嚴苛要求的陸霽塵從不踏錯半步,直到喬夜濃的出現,才讓這個家裡有了些許生氣。
五年裡,陸霽塵不總是回家,和喬夜濃相處的最多的人便是徐媽了。
她印象裡,喬夜濃和陸霽塵從小接觸的女人都不同。
她安靜,不爭不搶,有時甚至在受管教的時候會露出幾分孩子氣。
但就是這麼美好的一個人卻被病魔纏上。
徐媽愁上心頭,看著陸霽塵的背影,歎了口氣,無奈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