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連著三輪投石,將整座城牆轟得連續震顫。
那些相對薄弱的位置,更是已經開始出現裂痕。
強烈的聲響,打斷了郭淮、杜襲的思緒。
兩人快速交換了個眼神,同時朝著本部兵馬下達軍令。
“快些組織人馬,加固城牆!”
“弓手上前!給我攔住他們!”
軍令一出,曹軍士兵趕忙行動,但在投石的乾擾下,守軍的效率,顯得十分低下。
趁著這個機會,劉備再度下令。
“搭雲梯,命將士攀城!”
話音落下,一隊兵卒扛著碩大的梯子,在盾手的掩護下開始衝鋒。
在他們身後另有碩大的雲梯在朝前行進,不斷髮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人心驚。
很快,雲梯便被架設完畢,而那些扛著梯子的士兵也開始搭建第二條通道,作為備用。
陽平關雖說險要,可到瞭如今這種情況,卻也隻能被動捱打。
冇了精銳兵力出城襲擾,而襲擊又過於突然,這場戰爭自然也就冇了什麼懸念。
看著不斷殺上來的敵軍,杜襲拔劍出鞘,朝著雲梯所在趕了過去。
“殺敵!守城!”
兩聲呼喝過後,杜襲已經到了雲梯口,準備親自進行攔截。
然而劉備這邊卻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
當雲梯架設完畢,士兵們開始登城時,城下也有人使用火油等物,對城門進行破壞。
巨大的木樁不斷撞擊城門,發出嗡嗡的響聲,而城樓上,不斷有士兵被射殺、砸傷,慘叫之聲也是此起彼伏。
短短的一刻光景,陽平關便由堅固無比的雄關,變成了人間煉獄。
眼看大勢已去,郭淮、杜襲終於放棄了掙紮。
兩人收攏殘兵,搶在城門破開之前,先一步逃出了陽平關。
瞧著終於被破開的城門,劉備抽出佩劍,高高舉起。
他衝全軍下令道:“立刻休整,月內必須拿下漢中!”
……
旬日後,漢水之畔。
昏暗的天色下,一支兵馬自地平線上疾馳而來。
軍隊之中,一麵曹字大旗隨風飄舞,不斷髮出烈烈響聲。
“丞相,你看那邊!”
大軍前列,有將領高聲喊了一聲。
曹操聽到動靜,將馬速放慢,朝著那名將領所指的方向仔細看去。
隻是一眼,曹操便是雙目瞪圓,幾乎快要吐血。
隻見漢水對岸,此刻人頭攢動。
而那原本聳立的堅城漢中,此刻散發著無儘的殺氣。
雖說隔著漢水,可血腥味卻已經飄蕩過來。
更讓曹操難以接受的是,如今的漢水城頭正飄蕩著兩種旗幟。
“漢水……漢水丟了?”
曹操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語調,喃喃自語。
一旁的徐晃此刻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不久之前,他才和曹洪等幾人率領殘兵,勉強逃回軍中。
原以為隻要加緊行軍,必定能保住漢中,重新和劉備進行拉鋸。
可如今,隻是差了一日,漢中的局勢就徹底扭轉。
漢中城明顯已經陷落,更重要的是,眼下曹軍若渡水,便會成為劉備大軍的活靶子。
曹操勒住馬韁,將心緒收斂。
“諸葛孔明,果然不愧臥龍之名啊!”
他這邊話音未落,便聽身側又有人喊了一聲。
“丞相,似乎有人來了!”
曹操聽到動靜,側目一看,果然有人浗水而來,正在登陸。
“派人過去瞧瞧。”
他才說完,便有人小跑著,上前將那渡水之人截了下來。
聽著遠處不斷響起的歡呼,曹操雙目幾乎快要噴火。
“好一個諸葛孔明,好一個劉玄德!此仇,我曹孟德必定要十倍、百倍地回報!”
一旁眾將聞言,個個麵若寒蟬,不敢做聲。
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一次對曹軍來說,損失的可不止是城池,更是大批的資源。
冇了漢中,曹操的戰略宏圖便得重新調整,而自開戰以來,曹軍消耗了太多的人力物力,短時間內,已經無法再次發起什麼大型的戰役。
就在眾人心中惋惜之時,那浗水過來的人,卻已經被帶到了曹操近前。
“丞相,漢中失守,小的被俘後僥倖出逃,眼下——”
曹操聽到對方是被俘的兵士,心中怒火更勝。
他抽出倚天,上前一步,準備親手將其斬首。
可就在曹操將要下手時,那人卻又喊了起來。
“丞相饒命,小人回來,是有緊要情報,要稟報丞相啊!”
曹操聞言,眉頭緊鎖,強行壓住心中怒意。
見曹操收手,那人連忙說道:“這次劉備之所以能夠破敵,乃是因為諸葛亮在信中將劉備之子劉禪的主意,一併寫了下來。
劉備加以采納,這纔有了今日這般局麵!”
聽到這話,曹操不禁愣住。
為了對付劉備,他可是將劉備軍中所有的情報,都收集了一份。
在情報當中,劉禪乃是十足的二世祖,莫說有什麼才乾,便是比起尋常人,甚至還有不足。
可就是這樣的人,居然能夠給劉備提出方略,而且還能直接改變了戰局。
對於這種情報,曹操內心裡是不相信的,可若說這是假的,一時間,曹操還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
此刻不僅僅是曹操,整個曹軍的文武心裡也都將劉禪記在了心裡,打算回去後要好好打聽一下劉禪的訊息,確定究竟之前是傳言有誤,還是對方有意藏拙。
“劉禪嗎?冇想到當年長阪坡的那個嬰孩,竟然成了今日的禍患。
劉備有子如此,隻怕今後我軍又添一個心腹之患。”
曹操說完,舉目看向對岸,見戰鬥基本已經結束,再度悵然一歎。
“漢中已經是雞肋了,傳令撤軍吧!”
一眾軍馬之中,司馬懿眸中閃爍著一陣異彩。
他輕聲嘀咕道:“本以為諸葛亮便是我的一生之敵,現在看來,這個劉阿鬥也並非善類,今後還需多多留意才行!”
距離司馬懿不遠,楊修卻是一臉古怪。
他雙目遠望,眸中明顯還帶著懷疑。
和曹操等人不同,他的心裡隱隱覺得,劉禪往昔種種必定是藏拙,而這樣的人纔是最為可怕的對手。